西蒙放下電話,坐在辦公室里愣了半天。
他忽然感覺到宋和平的可怕。
自己面對這個人的時候,有種被扼住咽喉卻又無力反抗的感覺。
即便自己深知這人將來肯定是大患。
不過那是對于美國利益而言。
對自己來說……
未必……
就像現在。
多年的夢想,不,幻想——幾個月前西蒙對于cia副局長的位置已經徹底失去了幻想。
現在,它卻夢幻般又回來了,就在自己的面前。
蘭利彭斯辦公室里的那張櫻桃木辦公桌和那張小羊皮靠椅,仿佛觸手可及,也許自己真能坐在上面隔著厚厚的防彈玻璃欣賞波托馬克河沿岸的怡人的景色……
“干吧!”
他咬了咬牙,暗自下定了決心要跟宋和平合作。
畢竟,美國的政策是變動的。
一任總統一任風格。
宋和平兩年多前還是美國人的朋友,是軍方面前炙手可熱的承包商,是cia的南美黑手套。
兩年多后的現在,他是敵人,是kb分子頭目,是暗殺名單上排行第二的高額懸賞目標。
但是。
誰敢保證一兩年后,他不會搖身一變,又成為美利堅的座上賓,成為那幫政客口中的“friend”?
翌日,乍得首都恩賈梅納的凱賓斯基酒店總統套房。
厚重的窗簾將撒哈拉的烈日隔絕在外,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
前任cia副局長彭斯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著一杯加冰的威士忌,輕輕地順時針搖晃著,冰塊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清脆。
哪怕空調已經調到了18度,彭斯仍舊感覺有些心神不定。
“這小子比想象的更危險……“
他一邊對著玻璃中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語,一邊在腦子里不斷地梳理著這次計劃的詳細內容。
房間角落的陰影里,一個裹著傳統阿拉伯長袍的男人緩緩抬頭。
他臉上縱橫交錯的傷疤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左眼渾濁的白翳顯示那只眼睛已經失明多年。
“牧羊人“——這是他在情報界的代號。
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但所有人都清楚,他是中非地區最危險的軍火商和情報掮客,這幾年,他都在替“長老會”服務,做一些見不得光的業務。
“宋和平不是普通雇傭兵。“
“牧羊人“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
“他在南美替你們cia干了一年多的臟活,知道你們所有的行動模式。“
彭斯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所以局里才決定徹底解決這個麻煩,但沒想到他早就防著我們了。“
“牧羊人“發出低沉的笑聲:“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調查過他這些年所有的實戰案例,我查閱過,每次都是以少勝多,并且每次都沒有失手,說實話,我沒見過這么厲害的角色。”
彭斯說:“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幫助。現在我想通了,他們華國人講究兵法,我也可以。現在只要你出面協調哈基姆和馬庫爾兩個武裝派別,他們肯定答應聯手對付宋和平,到時候我們根本不用出手,哪怕這兩個武裝組織無法殺死他,也能重創他,到時候我們再出手干掉這個令人憎厭的家伙。“
說到這,他忍不住打了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