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拉山谷的黎明靜得可怕。
哈基姆已經是第五次看表,鍍金勞力士的指針在晨光中泛著血色。
這只表是搶來的。
當年他霸占金礦的時候,原礦主拿出這塊金表哀求他放過自己。
結果當然沒有。
哈基姆一槍爆了對方的頭,然后搶走了表。
對于他這種人來說。
干掉對方仍舊能夠拿到金表,為什么要接受對方的哀求?
他覺得那個礦主是個蠢貨。
這么簡單的問題也沒想明白。
殺了他,礦區也好,金勞也罷,都是自己的。
時間已經到了清晨五點,遠處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天快亮了。
但沒有滿載軍火的車隊到來。
他踢了腳身邊的巖石,揚起一片紅色沙塵。
“該死的美國佬!說好日出前到的!“
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忍不住環顧山谷周圍,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金勞。
金勞秒針每跳動一下,他太陽穴上的青筋就跟著抽搐一次。
五點二十七分——早已過了約定的交貨時間。
“老大,北面沙丘好像有動靜!“
一名哨兵突然指向谷口。
哈基姆猛地抄起掛在脖子上的蔡司20x50軍用望遠鏡。
鏡頭里,幾只沙漠蜥蜴正驚慌地竄過沙地,遠處地平線上騰起幾縷不自然的塵煙。
他食指在望遠鏡調焦輪上摩挲兩圈想要放大倍數,突然僵住——塵煙中閃過暗紅的火光閃現,那些絕不是運輸車隊揚起的塵土。
“機槍組就位!“
他甩下望遠鏡的瞬間,山谷東側峭壁突然傳來尖銳的嘯叫。
那聲音像用鐵釘刮擦玻璃,在干燥的空氣中撕開一道聲波的裂痕。
嘶——嘶嘶——
“82毫米迫擊炮!“
哈基姆的副官奧馬爾臉色驟變。
這個前政府軍炮兵中尉太熟悉這種死亡之音。
他撲過去想要推倒哈基姆的時候,第一發炮彈已經帶著死神之吻墜落。
轟——
橘紅色的火球在山谷里的車輛中炸開,一輛安裝了重機槍的皮卡被掀上十米高空,爆炸將車廂里的彈藥箱引爆,數以萬計的子彈在高溫中連鎖爆燃,形成一片金屬風暴。
距離爆心二十米內的武裝分子瞬間被鋼雨撕碎,更遠處的人捂著噴血的耳朵在地上翻滾。
“三點鐘方向!“
哈基姆躲到了旁邊一輛卡車的輪胎后面以此作為掩體。
他看見北側山脊線后突然豎起數挺pkm通用機槍,槍口噴吐的火舌在黎明前的昏暗中連成一條閃爍的死亡之線。
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
7.62x54mmr鋼芯彈像熱刀切黃油般穿透皮卡薄弱的車門。
一個剛跳上駕駛座的士兵上半身突然炸開,脊椎骨帶著碎肉糊在儀表盤上。
哈基姆的右耳被子彈激起的碎石劃開一道口子,溫熱的血順著脖子流進衣領。
“rpg!打掉那些機槍位!重機槍手,壓制他們的火力點!我們被埋伏了!“
他咆哮著拽過身旁的火箭筒手,卻看見這個十八歲的少年胸口插著三根扭曲的彈片,嘴角冒著血沫抽搐。
第二波炮彈此時呼嘯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