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親戚在那里,她們去那邊是最安全的。”
哈立德的目光暗淡下去,似乎對自己和這個國家的命運并沒有太大的信心。
“正好,我們也是要去波斯。”宋和平爽快答應下來:“如果你的妻子和女兒愿意同行,我很樂意保護她們前往,一定將她們送到目的地。”
他并沒有透露自己和阿凡提之間的關系。
雖然哈立德顯然不是敵人。
但阿凡提的身份太敏感。
任何透露他行蹤的事,宋和平都不愿意牽涉。
“你們也去波斯?”
哈立德顯得非常驚訝。
宋和平點頭:“對,我去那邊談一筆生意,我是個軍火商。”
哈立德立即敏感地意識到面前這個人的來頭肯定不小。
能和波斯人做軍火生意的,那都是敢跟cia作對的,背景不簡單。
結合之前宋和平之前說自己被懸賞一事,哈立德心里反倒高興起來。
他很清楚這個國家接下來要發生什么事,一直苦于無法將妻女送離這個國家。
現在遇到宋和平,他感覺這是上天的安排。
“真主保佑!”
他喜不自禁。
上樓又傳來了妮娜的哭聲。
哈立德對宋和平說:“我們之間就這么說好了,我為你們當向導,保證你們安全接頭,但你們也要履行你們的諾言,將我的妻女安全送到波斯。”
“沒問題。”宋和平說:“我們華國人說話算話。”
回到自己的客房,宋和平剛關上門就聞到了俄國人身上散發著伏特加和槍油混合的味道,他側頭發現安東諾夫持槍站在了門后面。
“你消失了二十七分鐘。“
安東諾夫和努拉兩人居然已經醒了。
兩人手里都拿著槍。
看到宋和平回來,安東諾夫松了口氣道:“我中途醒來沒看到你,聽到你在書房里跟他聊天,所以干脆叫醒努拉,怕你有什么意外馬上去救你。”
宋和平笑道:“救我?你覺得哈立德能干掉我嗎?”
努拉忙問:“他跟你說了什么?”
她的聲音像她的刀一樣冷:“那個教授不對勁。“
“他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了,不過看起來沒有敵意,還提出交易。“宋和平說:“給我們當向導,用安全接頭路線換我們護送他妻女去波斯。“
“波斯?“努拉瞇起眼睛,“這么巧?難道他和革命衛隊有關聯?“
她敏銳地抓住了關鍵。
在也門局勢動蕩時,普通人大都會選擇去鄰國阿曼或者沙特避難,只有與德黑蘭有特殊聯系的人才會反其道而行,選擇路途遙遠的波斯。
安東諾夫突然咧嘴笑了,露出鑲金的犬齒:“我打賭這混蛋是革命衛隊'圣城旅'的外圍成員。如果這么說,他是一個波斯特工?“
“不可能!”努拉反駁:“如果他是波斯特工,阿凡提何必重新安排人從波斯過來跟我們接頭,直接讓他跟我們對接不就好了?”
宋和平走到窗前,掀開窗簾一角。
月光下的亞丁港如同沉睡的巨獸,遠處偶爾閃過的車燈像是捕食者的眼睛。
“沒必要猜測他的身份,我個人感覺他更像是也門本地的抵抗組織的人。”
“你們注意到那個小女孩了嗎?“努拉突然說。
“注意到什么?”
宋和平和安東諾夫同時回頭問道。
見兩人轉頭,努拉繼續道:“妮娜手腕上有注射痕跡,針眼很新。我問過麗特,她說孩子有先天性疾病。“
“噢!”
宋和平忽然明白,為什么哈立德會跟自己做交易讓自己護送麗特和妮娜去波斯了。
目前也門這種狀況,妮娜根本無法獲得正常的治療。
“這就能解釋通了,我們也別多想了,知道他沒敵意就行,三天后,我們離開的時候捎上那對母女吧。”
第三天,夜晚。
cia安全屋亞丁市郊
藍光在安全屋內跳動,十二塊顯示屏組成的監控墻上,衛星圖像以每三秒一張的速度刷新。
賈斯伯的指節在戰術桌上敲出不安的節奏,咖啡杯里的液體早已冷透,杯壁上凝結的水珠像極了也門悶熱夜晚的冷汗。
“把第四區的紅外數據調出來。“
技術主管的聲音嘶啞,他已經在屏幕前連續工作了三十六個小時,眼球布滿血絲。
“用系統標記了3號碼頭交火后六小時在倉庫周圍十公里范圍內所有移動熱源。“
鍵盤敲擊聲中,系統開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