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納共和國西部,反對派軍隊指揮部內。
放在盧馬爾面前的咖啡已經涼了,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桌面上的那臺衛星電話上。
指揮部另一側,幾名參謀坐在角落里,時不時朝自己的指揮官方向瞥上一眼,然后彼此交換眼神。
他們想議論點什么,但又怕打破了這份寧靜,于是連呼吸都變得那么的小心翼翼起來。
盧馬爾已經盯著面前的手機足足半個小時了,目光沒挪開半寸。
嗡嗡嗡——
一直放置在桌面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盧馬爾像是突然被踩下油門的跑車一樣,閃電般伸手抄起那臺衛星電話。
“情況怎樣了?!”
“我們已經進入了播音室,宋讓你十分鐘后準時發起總攻,電臺增派了警衛力量,我們是偷偷潛入的,目前還沒人發現播音室被我們控制,一旦發現,我們堅持不了多久,總攻務必要快!”
電話那頭傳來了阿卜杜勒緊張而急促的聲音。
“沒問題!”
兩人的通話非常簡短,說完就掛斷。
現在任何一秒時間都不能浪費。
時間比金子都寶貴萬倍。
“立即電令各部隊,馬上按計劃對敵軍防御陣地發起總攻!”
盧馬爾唰一下站了起來,指向那幾個參謀。
“務必在十分鐘內發起進攻,不能耽誤一秒鐘時間,誰動作慢了我就槍斃誰!”
首都布塔雷,國家電臺內部。
在等待反對派軍隊發起攻擊的這十分鐘像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播音室里的工作人員被綁在角落,嘴里塞著布條,眼中滿是恐懼。
法拉利守在窗邊,警惕地觀察樓下的動靜。
樓下的警衛們還沒有察覺到樓上出事了,依舊在電臺下面的大院子里按部就班地巡邏。
大門口處,幾名關系要好的士兵聚攏在一起,分發香煙,抽得煙霧繚繞。
法拉利的手心里全是汗。
他轉頭看向宋和平。
宋和平和江峰兩人站在播音室的門口,準備隨時應付突發情況。
走廊外似乎靜悄悄的。
畢竟是夜間了,電臺留下值班的人少。
要不是今晚要播報總統諾埃爾的講話,估計現在電臺里頭的工作人員就剩小貓三兩只了。
阿卜杜勒在站在設備旁拿著手機像一只踩在熱鍋上的螞蟻,隨時等待盧馬爾那邊傳來令人振奮的消息。
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忽然有人進入播音室。
“還好……”
法拉利想要說點什么讓大家安心點。
“沒人過來辦事……”
話音未落,走廊外響起了嗒嗒嗒的腳步聲。
那是高跟鞋踩在瓷磚地板上發出的脆響。
有人朝這里來了。
然后聽見有個女人聲音回蕩在走廊里。
“怎么回事,波利他們半小時前不是去播音室里調試設備了嗎?我說過,只要調試好馬上通知我,總統打電話來催了,要馬上播放他的講話來穩定人心……這幫懶鬼……”
說著,腳步聲到了播音室門口。
江峰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法拉利,朝他豎了豎中指,做了個嘴型——“烏鴉嘴!”
法拉利額頭上的汗更密了。
換做平時,他一定反唇相譏。
但這時候,他一點反駁的興趣都沒了。
他自己都想罵自己是烏鴉嘴。
法拉利作為內勤人員,其實一直不怎么參加對外行動。
這次只不過因為公司里的核心精英成員大部分都負傷了,所以才不得不被迫營業,充當一回行動人員。
沒想到,第一次參與這么重要的行動,居然就兇險萬分。
就在走廊外的腳步聲到達播音室外頭的同時,播音室里被綁起來的其中一名工作人員的褲兜里忽然傳出了手機鈴聲。
清脆的鈴聲在靜謐的播音室里回蕩。
所有人的腦袋嗡一下就炸了。
要知道,這個鬼地方雖然是所謂的塞納共和國國家電視臺播音室,但因為這種國家向來窮逼,所以房間里的隔音設備做的那一個叫粗糙,簡直就沒有什么隔音處理,在墻上貼幾片海綿用來吸附回音和雜波,門根本沒做密封。
因此,鈴聲很快傳到了門外。
“咦?”
門外傳來那個高跟鞋女人的驚訝。
“波利在播音室里……”
她一邊自問,一邊伸手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