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區區十幾個人,幾輛輕型裝甲車,沖進去無異于以卵擊石。
哪怕是多一個營的瓦克納雇傭兵,恐怕要突入城中也要付出慘烈的代價……
“找到滲透點了嗎?”
宋和平繼續追問,聲音里也有了一種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急促。
“難…很難。”
江峰的聲音帶著挫敗和凝重。
“外圍防御縱深很大,明暗哨密集,巡邏隊交叉覆蓋幾乎沒有死角。西面靠河,河岸也被他們控制了,架設了重機槍。唯一看起來稍微薄弱的…是城西靠近蓋爾比山的邊緣地帶,那里地形復雜,有大量廢棄建筑和坍塌的工廠區。但是…”
江峰的聲音頓住了,通訊器里傳來一陣衣物摩擦巖石的細微聲響,似乎他調整了一下觀察位置。
緊接著,他再次開口:
“但是…老班長,他們在…在殺人。就在城西邊緣那片廢棄工廠前面的空地上…正在處決…平民。”
“處決平民”四個字,如同四顆冰冷的子彈,狠狠射入宋和平的耳中。他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間凝固了。
幾乎在同一剎那,通訊器里,江峰那邊的背景音中,極其微弱地,但無比清晰地,傳來了一聲凄厲到非人的慘叫——
那是一個女人在生命最后一刻發出的、飽含極致痛苦和恐懼的尖嚎!
這聲音如同鬼魅的鉤子,瞬間勾起了宋和平腦中剛剛壓下的記憶。
伊斯里耶街頭,那個母親抱著死去女兒時發出的、令人心碎的悲鳴,與此刻通訊器里傳來的、遙遠卻清晰的瀕死慘叫,跨越了空間的距離,在他腦海里轟然重疊。
一樣的絕望,一樣的破碎,一樣的控訴。
詛咒所有拿起槍的人…
詛咒這該死的戰爭…
詛咒所有人!
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混合著無法言喻的暴怒,從宋和平的腳底直沖頭頂。
他猛地從巖石后站直了身體,動作之大撞落了旁邊一塊小碎石,“啪嗒”一聲輕響在死寂的山谷中異常清晰。
周圍的隊員立刻警覺地望向他,眼神中充滿詢問和緊張。
“位置!具體位置!”
宋和平一把抓過旁邊隊員遞來的高倍望遠鏡,來到山谷邊緣一塊視野相對開闊的巨石后面,急切地將望遠鏡舉到眼前。
蓋爾比山灰黃色的山脊線在視野中起伏。
遠處,代爾祖爾城的輪廓在沙塵和熱浪的蒸騰下顯得扭曲而模糊。
望遠鏡的視野艱難地穿透了空氣的擾動和距離,聚焦在江峰描述的那片城西廢棄區域。
一片巨大、荒涼的工廠廢墟前方,有一塊相對平整的開闊地。
平地上居然出現了大量的火堆,一個接一個,堆在開闊地帶上。
開闊地邊緣,停著幾輛布滿彈痕和銹跡的武裝皮卡——1515武裝分子標志性的“技術車”。
一群穿著黑色或迷彩服、裹著頭巾的武裝分子,如同圍著腐肉的鬣狗,正粗暴地推搡著十幾個人走向空地中央。
那些人衣衫襤褸,有男有女,有老人,甚至還有半大的孩子。
他們被反綁著雙手,臉上寫滿了極致的恐懼和麻木的絕望。
空地中央,幾個持槍的武裝分子正強行按住一個掙扎哭喊的中年婦女,旁邊一人拿著dv機在拍攝。
她身上的長袍沾滿污穢,頭發散亂,臉上涕淚橫流,口中發出模糊不清的哀求和詛咒。
一個頭目模樣的壯漢,滿臉橫肉,拎著一把砍刀,正獰笑著對著鏡頭方向大聲叫囂著什么,手舞足蹈異常興奮,似乎在炫耀著什么,又像是在進行某種邪惡的儀式。
“他們在說什么?”
宋和平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問向通訊器那頭的江峰。
江峰的聲音冰冷如鐵:“那個拿刀的畜生…在喊‘這就是背叛的下場!這就是異教徒的下場!代爾祖爾的叛徒們,好好看著’。老班長,我覺得他們是在打心理戰,將這些錄制下來后發到網上給給城里守軍看…”
宋和平的呼吸立即變得濃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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