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主保佑!”
轟——
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
而且是接連的兩次爆炸。
遠比任何一次炮擊都要猛烈!
火箭彈擊中車輛爆炸引發了車廂里的彈藥殉爆。
一團巨大的、赤紅中夾雜著慘白的火球猛地膨脹開來,瞬間吞噬了整輛卡車。
狂暴的沖擊波如同無形的巨錘,向四周瘋狂擴散。
離得稍近的兩輛1515武裝皮卡如同紙糊的玩具般被掀翻、撕裂。
灼熱的氣浪夾雜著燃燒的金屬碎片、輪胎殘骸和人體組織,呈輻射狀猛烈噴射。
靠近西側坡口的幾塊巨大巖石被震得松動滾落,砸在下面幾個躲避不及的1515武裝分子身上,慘叫聲和骨斷筋折的脆響令人牙根發酸。
巨大的爆炸聲浪在狹窄的河谷中反復回蕩、疊加,震得兩側山巖上的碎石簌簌滾落,連伏擊陣地上的民兵們都感到腳下的地面在劇烈顫抖,耳朵里嗡嗡作響,短暫的失聰。
薩米爾被爆炸的氣浪掀得后退一步,灼熱的氣流撲打在臉上,帶著濃烈的硝煙和血肉焦糊的惡臭。
他穩住身形,看著西側坡口那片被烈焰和濃煙徹底封鎖、遍地燃燒殘骸的死亡區域,堵死了1515武裝最后的逃生希望。
一種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夾雜著冷酷的決斷涌上心頭。
他抓起無線電對講機,聲音如同冰冷的鐵塊砸下:
“開始總攻!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哈姆達尼耶河谷徹底變成了沸騰的熔爐和血肉磨盤。
最后的逃生通道被自殺卡車的殘骸和滾落的巨石死死堵住,1515武裝殘存的數百人被徹底壓縮在河谷最狹窄的一段,如同掉進陷阱的困獸。
求生的本能和極端的狂熱混雜在一起,爆發出歇斯底里的反撲。
“為了天堂!殺光異教徒!”
絕望的嘶吼聲中,一群群頭纏黑巾的1515武裝分子如同被逼到絕境的瘋狗,利用燃燒的車輛殘骸、裝甲車車體和巖石的掩護,向兩側山坡的伏擊陣地發起了近乎自殺式的沖鋒。
子彈如同潑水般向山坡上潑灑,打得巖石火星四濺泥屑紛飛。
不時有rpg火箭彈拖著尾焰在呼嘯而來,在伏擊陣地附近炸開,掀起大片的泥土和碎石,幾名民兵慘叫著從高處滾落。
河谷兩側的伏擊陣地上,伊利哥民兵們同樣殺紅了眼。
最初的恐懼在血腥的搏殺中早已被拋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復仇的烈焰和對身邊戰友倒下的憤怒。
“左邊!那輛卡車后面!機槍!”
一個臉上被硝煙熏得烏黑、只剩下眼白和牙齒是白色的民兵小隊長嘶吼著,手中的pkm通用機槍噴吐著長長的火舌,將一串試圖依托卡車殘骸射擊的敵人掃倒。
子彈打在金屬車身上,發出密集的叮當聲和跳彈的尖嘯。
“rpg!掩護我!”
另一個民兵扛著火箭筒,在同伴火力掩護下,猛地從巖石后探身,瞄準下方一輛正用重機槍瘋狂掃射的1515武裝卡車。
轟!——
火箭彈精準命中,卡車化作巨大的火球,機槍連同射手一起被炸上了天。
但他還沒來得及歡呼,自己就被一枚飛過來的子彈爆頭,尸體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戰斗進入了最殘酷的近距離絞殺階段。
雙方都徹底殺紅了眼。
在這里,只有獸,沒有人!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一些悍不畏死的1515分子甚至頂著彈雨沖上了坡度較緩的地段,與守衛在那里的民兵短兵相接。
刺刀的寒光、工兵鏟的劈砍、石頭猛砸頭骨的悶響、瀕死的慘嚎和瘋狂的咒罵……
最原始的殺戮在河谷的每一寸土地上上演。鮮血浸透了干燥的沙土,匯成暗紅色的小溪,順著巖石的縫隙流淌。
卡扎爾躲在一輛相對完好的裝甲車后面,這輛老舊的悍馬m1114突擊車成了他最后的堡壘。
裝甲車上的重機槍瘋狂地向外噴吐著彈鏈,壓制著山坡上的火力點,為殘兵提供著有限的掩護。
卡扎爾背靠著冰冷的裝甲鋼板,大口的喘息著,汗水和血水混合著流進眼睛,帶來一陣刺痛。
他手中的ak槍管已經打得滾燙。
無線電里不斷傳來各處小頭目絕望的呼救和臨死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