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那老狐貍,絕不會放過這個既能除掉自己這個心腹大患,又能順帶重創1515的“天賜良機”。
動用caoc(空中作戰中心)的特權,調遣戰機投下精確制導炸彈,將他連同腳下的山頭一起抹平——這就是文森特最可能的選擇,也是宋和平計劃中那致命的一環。
他甚至不需要向西蒙多解釋一句。
西蒙是聰明人。
一個夾在自己和文森特之間、被雙方秘密勒住脖子的聰明人。
他當然想要自己死,就像m女士和文森特一樣。
但他更怕那些藏匿在網絡深處的“保險箱”——那些足以讓他身敗名裂、甚至被文森特親手送進監獄的罪證備份。
自己警告過他:再背叛一次,那些東西就會像瘟疫一樣撒遍互聯網,直達文森特的案頭。
所以,當自己選擇成為這個必死的“誘餌”,西蒙只會覺得這是解決所有麻煩的最佳途徑。
他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添油加醋,甚至主動建議文森特動用空中力量,來一場徹底的“凈化”。
這一點,宋和平有絕對的把握。
這是陽謀,針對所有想要他命的人。
山下的喧囂聲浪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地拍打著寂靜的山壁,越來越響,越來越近。
武裝皮卡引擎的嘶吼,像是受傷野獸的咆哮;狂熱分子用擴音器放大的、扭曲變調的祈禱和叫囂,混雜著對天胡亂掃射的雜亂槍聲……
各種聲音瘋狂地攪拌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神經繃緊的死亡噪音風暴。
這風暴正從北、西、東三個方向,如同不斷收緊的絞索,帶著毀滅的氣息,向山頂瘋狂擠壓而來。
宋和平微微調整了一下跪姿,讓酸麻僵硬的右腿肌肉稍作舒緩。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戰場雷達,冷靜而迅速地掃過下方幾條主要的進攻軸線。
北面,十幾輛武裝皮卡打頭陣,引擎轟鳴,卷起漫天塵土,形成一條翻滾的黃褐色“惡龍”,正沿著相對平緩的山谷向上猛沖。
皮卡后斗上,粗大的重機槍槍管閃爍著不祥的幽光,槍口直指山頂。
距離,不足一千米。
他甚至能看清站在車斗里那些武裝分子的猙獰表情——頭纏黑布條,揮舞著ak步槍,眼中燃燒著嗜血的瘋狂。
西面和東面,則是以步兵為主的攻擊群。
人數更多,像兩股渾濁的、粘稠的黃色濁流,正利用山腳的巖石和稀疏的灌木叢作為掩護,艱難地向上攀爬。
他們如同附骨之疽,緩慢卻堅定地蠶食著每一寸土地。
最近的尖兵,距離自己只有七八百米了!
通通通通——
噠噠噠噠——
山下的槍聲驟然變得密集起來,不再是零星的流彈。
子彈帶著尖銳的呼嘯,開始有組織地潑灑向山頂,進行試探性的火力壓制。
幾發子彈“噗噗噗”地狠狠鑿在他藏身的巨石邊緣,堅硬的巖石瞬間崩裂,飛濺出細碎的石屑,像霰彈一樣噼啪打在他的頭盔和防彈背心上,留下細微的白痕。
危險的氣息瞬間濃烈。
更遠處,幾挺重機槍發出了沉悶的的咆哮。
長長的火舌在尚未完全散盡的晨霧中瘋狂吞吐,格外刺眼。猩紅的曳光彈拉出死亡的軌跡,像灼熱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頭頂的天空和側翼的山巖上,碎石如同冰雹般嘩啦啦滾落。
“安拉胡阿克巴!!”
“抓住那個異教徒!撕碎他!!”
“為了哈里發!為了圣戰!!”
瘋狂的吼叫混雜在震耳欲聾的槍聲和引擎聲中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如同地獄深淵里爬出的惡鬼發出的索命嘶嚎,灌滿了宋和平的耳朵。
宋和平依舊沒有開火還擊。
他如同一塊沉默的巖石,一槍未發。
只是靜靜地跪在那里,感受著死亡風暴的迫近。
他的目光,越過下方沸騰的殺意,投向了蓋爾比山的南面。
南面,一片死寂。
那是整座蓋爾比山最陡峭、最險峻的坡面。嶙峋的怪石犬牙交錯,近乎垂直的峭壁令人望而生畏,攀爬難度是其他方向的數倍。
一條名為“海勒干”的渾濁河流,如同一條深綠色的巨蟒,蜿蜒盤繞在山麓之下,流向遠方的代爾祖爾。
那片絕地,那條奔涌的河流,就是他為自己預留的、通往最后一線生機的唯一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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