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宋和平沉聲說道。
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鐘后,電話那頭傳來了帶著喜悅的驚呼。
“宋?!老宋!老天爺……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法拉利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巨大的沖擊,語無倫次,“外面都在傳……都說你被炸得尸骨無存!烏特金他們……聯系不上……我以為……”
巨大的情緒波動讓法拉利連呼吸都變得濃重起來。
“我活著。”
宋和平打斷他,聲音異常冷靜,甚至有些冷酷。
現在可不是敘舊的好時機。
在沒有和江峰他們匯合之前,在哪都不算安全。
他看了一眼衛星電話屏幕上跳動的通話時間,只有五分鐘。
“聽我說,目前我的位置在蓋爾比鎮,你讓江峰他們過來找我,我會鎮子南邊等他們,馬上聯系上他們,讓他們來找我……”
他快速報出自己和薩依娜此刻所在的這個破敗小鎮的名字,
“明白!我立即聯絡他們,讓他們去找你!上帝!他們知道這個消息肯定高興瘋了!你不知道大家這兩天是怎么過的!”
法拉利瞬間壓下狂喜,聲音變得急促而清晰,迅速重復了匯合地點。
“你現在怎么樣?安全嗎?你身邊……”
“暫時安全。帶著一個孩子。見面再說。”
宋和平果斷道:“時間快到了。一小時后,匯合點見。”
“明白!一小時后!你……”法拉利的聲音充滿了擔憂和未盡之言。
“啪嗒。”
宋和平沒有猶豫,直接按下了掛斷鍵。
冰冷的忙音瞬間取代了法拉利焦急的聲音。
精瘦的男人立刻上前,像守護寶藏一樣迅速收起了衛星電話,鎖進箱子。
宋和平抱著薩依娜,轉身上車開往鎮子外約定好的匯合點——一片荒涼沙丘背風處的幾塊巨大風化巖后面。
他找了一處相對干凈的沙丘陰影坐下,將薩依娜放在自己身邊,用長袍仔細裹好她。
小女孩依舊沉默著,抱著膝蓋,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下巴擱在膝蓋上,空洞的眼神望著遠處沙丘起伏的線條,仿佛靈魂已經飄離了這具小小的軀殼。
宋和平沉默地坐在她旁邊,像一塊亙古不變的巖石。
他掏出水壺,擰開蓋子,遞到薩依娜嘴邊。
“喝點水。”他的聲音低沉。
薩依娜沒有任何反應,長長的睫毛低垂著,像兩片枯萎的蝶翼。
宋和平沒有勉強,收回水壺,自己灌了一口。
像薩依娜這種年齡,遭逢巨變,精神上遭受創傷會導致短暫自閉,不愿意和人交流。
這是正常現象。
冰冷的水滑過干渴灼痛的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