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疑問。他從彈藥箱上拿起一個沾滿油污的舊軍用平板電腦,指尖劃開屏幕,點了幾下,然后遞向法拉利。
宋和平的聲音很平淡,似乎早就心中有數:“那說說看,我們現在有多少‘不是問題’?”
法拉利咧嘴一笑,接過平板,手指在油膩的屏幕上飛快地滑動、點擊,調出一個個加密的文件和數據流。
他清了清嗓子,那股子精明商人的勁兒立刻取代了剛才的粗豪:“宋,我知道您向來只管打仗,不管賬。但今天您得聽聽,聽完保管嚇您一跳!”
他掰著手指頭,唾沫橫飛地開始算賬,每一個數字都像一塊沉重的金磚砸在地上:
“先說南美!哥倫比亞、委內瑞拉那幾條線,游擊隊、毒梟、還有那些屁大點事兒就打起來的邊境小國,每年光賣ak、火箭筒、迫擊炮,還有他娘的二手裝甲車,穩穩當當進賬兩個億!美金!純的!”
他頓了頓,看著宋和平微微挑起的眉毛,得意地伸出第二根手指:“墨西哥那頭,咱們控制的那幾條走私通道,現在比美國佬的州際公路還忙!‘貨物’北上,美金南下。去年,就去年一年,凈流水五十個億!美金!這他娘的不是紙,是真金白銀!夠在摩納哥買下一條街的賭場了!”
“還有這里!”
他用力戳著平板屏幕上代表北部礦區的區域,“北達爾富爾的金礦,加上塞納共和國北部咱們剛‘協助穩定’下來的那幾個大礦區,鉆石、黃金、還有他娘的稀有金屬!保守估計,每年十五個億,只多不少!這他媽還是給塞納政府分完賬之后的!”
他喘了口氣,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貪婪的光芒,手指劃向另一個復雜的金融圖表:“最牛逼的是這個!咱們這些年攢下的老本兒,那些見不得光的、分散在開曼群島、瑞士、迪拜的錢,我弄了幾個頂級的空殼公司,專門在迪拜、卡塔爾、倫敦、紐約炒樓!您猜怎么著?就這幾年功夫,那些鋼筋水泥的玩意兒,愣是給咱們又下了十幾個億的崽兒!”
他把平板塞回宋和平手里,雙手一攤,做了個極其夸張的姿勢,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所以我說,錢他媽不是問題!現在咱們‘音樂家’防務,甭管那些婊子養的政客和媒體怎么往咱們頭上扣屎盆子,甭管老板您是不是還掛在他們那個狗屁‘恐怖分子’名單上!說到真金白銀,說到能拉出來干仗的人和槍炮飛機,黑水算個鳥?eo?那都是他娘的過去式了!他們見了咱們,也得掂量掂量!”
機庫里一片寂靜,只有通風管道傳來的低沉嗡鳴。白熊張大了嘴,手里的搪瓷缸子差點掉地上。
柯林斯忘了抽煙,煙頭燒到了手指才“嘶”的一聲甩掉。
女王冷艷的臉上也露出一絲震驚。
獵手擦拭匕首的動作徹底停了。克萊恩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圓。
連一向沉穩的江峰也罕見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這些年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打仗、走私、玩命,知道公司有錢,但沒人想到,會他媽有錢到這個地步!
年入超過六十七億美元!
這已經不是雇傭兵公司,這他媽是一個藏在硝煙和鮮血背后的龐大金融軍事帝國!
宋和平低頭看著平板屏幕上那一長串令人眩暈的零,沉默了很久。
冰冷的屏幕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暴富的狂喜。
他抬起頭,目光緩緩掃過眼前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白熊的憨厚耿直,亨利的精明老到,江峰的沉穩內斂,獵手的孤狼氣質,女王的冷艷堅韌,柯林斯的技術宅氣,克萊恩的玩世不恭。
每一張臉,都刻著屬于這片血色大陸的獨特印記。
他放下平板,拿起一個搪瓷缸子,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伏特加。
劣質酒精的味道直沖鼻腔。
“兄弟們……”
他開口,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壓過了機庫的嗡鳴,也壓下了剛才因巨額財富帶來的躁動。
“仗,打贏了。盧馬爾死了,塞納暫時穩了。錢,也他媽的堆成了山。”
他頓了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每個人的眼睛。
“夠多了。多到夠咱們這里每一個人,找個陽光沙灘、世外桃源,買個大房子,娶上幾個漂亮老婆,生一堆孩子,安安穩穩、舒舒服服地過完下半輩子。不用再聞這該死的硝煙味,不用再擔心明天腦袋會不會開花。”
他舉起缸子:“我提議,分紅。大頭拿出來,按老規矩分。然后……”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然后,想走的,拿錢,走人。去過好日子。這行當,該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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