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法拉利身上,又迅速轉向宋和平。
法拉利向前一步,緊盯著宋和平的眼睛:“您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們這群亡命徒。您比誰都清楚,我們這種人,離開槍和戰場,比死還難受。您更清楚,現在公司有錢有槍有地盤,正是大展拳腳的時候。您卻突然讓我們拿錢走人?”
他緩緩搖頭,語氣越來越重,“這不合常理。只有一個解釋……”
他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你要干點什么大事,而且太大。太險。險到您覺得…可能會把我們都拖進地獄,萬劫不復。您想讓我們這些老兄弟,至少能留條活路。”
機庫里死一般的寂靜。
探照燈慘白的光線下,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壓在每個人的胸口。
白熊的呼吸變得粗重,女王擦拭手槍的動作停滯了,柯林斯臉上的痞笑徹底消失,獵手的往嘴里送的酒杯也僵在了身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釘子一樣釘在宋和平臉上,等待著他的回答。
宋和平沉默著。
他拿起那瓶伏特加,又給自己倒了大半缸子。
酒精濃烈的氣味彌漫開。
他沒有立刻喝,只是看著缸子里微微晃動的液體,輕輕晃動著杯子。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機庫里的壓力越來越大。
終于,他仰起頭,將缸子里辛辣的液體一飲而盡。
灼燒感從喉嚨一直蔓延到胃里。
他重重地將空缸子頓在彈藥箱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如同敲響了戰鼓。
“沒錯。”
宋和平的聲音再度響起,調門不高,卻像冰層下的暗流,蘊含著足以撕裂一切的狂暴力量。
他抬起頭,眼中最后一絲溫和褪盡,只剩下凍徹骨髓的寒意和一種近乎實質的、毀滅性的殺意。
“盧馬爾死了,但這事兒沒完。是誰把盧馬爾這條瘋狗從籠子里放出來的?是誰給他喂了食,讓他敢對著我們齜牙?”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每一個字都像冰錐鑿在鋼鐵上鏗鏘。
“倫敦!是那些坐在泰晤士河邊、喝著下午茶、穿著筆挺西裝的英國佬!是那個叫m的老女人。”
他猛地一拳砸在彈藥箱上,震得上面的酒瓶哐當作響:“他們以為這里是十九世紀?以為插面米字旗,就能在非洲為所欲為?以為背地里捅我們一刀,還能裝他媽的無辜紳士?放屁!”
宋和平的聲音陡然拔高。
“我這輩子最討厭被出賣,誰敢出賣我,我一定會讓他后悔,無論是誰。”
他胸膛劇烈起伏,戾氣噴薄而出:“跟這些傲慢了幾百年的歐洲老屁股講道理他們聽不懂!他們只聽得懂子彈的呼嘯!聽得懂戰斗機的轟鳴!聽得懂鮮血噴在墻上的聲音!”
頓了頓,又道:“以戰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那他媽的只有死路一條!死得連渣都不剩!他們敢背刺我,我就讓他們刻骨銘心地記住,什么叫代價!什么叫疼!”
他冰冷的的目光如同刀鋒,緩緩掃過每一張臉:“這不再是為了塞納,不是為了什么狗屁合同。這是一場私怨!是我宋和平,和整個英國情報機構、和那個m婊子的私人恩怨!我要讓他們知道,動了我們的人,出賣了我們公司,就得做好被報復的準備,而代價,會重到他們做夢都會哭醒!”
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