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平對著電臺嘶吼:“方向正南!全速!沖進沙漠!”
車隊如同受驚的野馬群,引擎嘶吼著,卷起漫天沙塵,一頭扎進南方無垠的黑暗戈壁。
身后,沙漠城燃燒的輪廓越來越小,但追兵的槍聲和車燈,如同跗骨之蛆,已經從其他方向快速圍攏過來。
倫敦,mi6總部,戰略指揮中心。
時間已是凌晨。巨大的弧形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熱成像衛星俯瞰下的沙漠城。
代表gna武裝的綠色光點密密麻麻,如同蟻群般包裹著城市。而在城市西南角,一個刺目的紅色箭頭正以驚人的速度穿透綠色的包圍圈,沖入代表戈壁的暗黃色區域,并迅速向南移動。
“目標突破!西南防線被擊穿!他們搶了車!正在向南逃竄!”一名技術員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打破了指揮中心死水般的寂靜。
啪嗒!
m女士手中的鉛筆斷裂。
她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個急速移動的紅色箭頭,面部肌肉因為難以置信帶來的驚訝而微微抽搐。
整個指揮中心落針可聞。
所有分析師、技術員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屏幕上那個刺眼的紅點和m女士那張鐵青的臉之間驚恐地游移。
“廢物!gna都是豬玀嗎?!”
m女士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如同玻璃刮擦,帶著一種近乎失控的歇斯底里。
“層層包圍!竟然讓一支殘兵從眼皮子底下溜了?!還搶了車?!”
她猛地將手中的鉛筆狠狠摜向地面!
“聯系賽義夫!立刻!馬上!”
m女士胸膛劇烈起伏,指著屏幕上那個正在遠離沙漠城的紅點,手指因為憤怒而顫抖。
“告訴他!如果讓那個宋和平活著進入撒哈拉沙漠,他賽義夫的臨時政府就別想在un獲得我們支持!”
翌日,中午。
撒哈拉正午的太陽,是一顆懸在頭頂、無情炙烤著大地的白熾火球。滾燙的空氣扭曲了視線,將遠處起伏的沙丘幻化成飄渺的湖泊。
十二輛破舊的軍用卡車,如同被遺棄在金色海洋中的鋼鐵巨獸,靜靜地趴在一條幾乎被流沙掩埋的古老商道上。
引擎蓋敞開著,扭曲變形的金屬散發著灼人的熱浪,與滾燙的沙地一起蒸騰著僅存的水汽。
周圍是一種奇怪的寂靜。
只有熱風刮過車體縫隙發出的嗚咽,以及車內車外,殘兵敗將們粗重而絕望的喘息。
宋和平從領頭卡車的駕駛室跳下,靴底踩在沙地上發出“嗤”的一聲輕響,仿佛踏在燒紅的鐵板上。
他臉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沙塵,汗水在其上沖刷出幾道溝壑,又被迅速烤干。
他快步走向第二輛車,那里,“扳手”正半個身子探進引擎艙,手里拿著一個幾乎空了的塑料油桶,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絕望。
“頭兒…一滴油都沒了。”
“扳手”的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媽的,昨晚沖出城太急,油庫那邊…根本來不及多抽幾桶!這破路,沙子又軟,比平時多燒了三成不止!”
他用沾滿油污的手狠狠捶了一下滾燙的車門,發出沉悶的回響。
宋和平沒說話,目光掃過這一字排開、癱瘓在沙海中的車隊。
這是他們昨夜拼死從沙漠城搶出來的最后家當,裝載著哈夫塔爾殘部僅存的百多名士兵、部分傷員和寥寥無幾的補給。
原本指望依靠這些鋼鐵騾馬,能在追兵咬上來之前沖過邊境線,進入相對熟悉的北達爾富爾地界。
現在,這希望隨著最后一滴柴油的耗盡,徹底熄滅了。
地圖上顯示,距離邊境線,直線距離不到一百公里。
但在撒哈拉,這短短一百公里,無異于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徒步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