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炸破片命中尾部。
爆炸的沖擊波將戰機攔腰折斷。
駕駛艙瞬間變成高壓鍋,伊蘭的耳膜在劇痛中破裂,鮮血從鼻孔噴出。
氧氣面罩被扯飛,冰冷的狂風灌入座艙。
戰機開始螺旋下墜。
高度表瘋狂旋轉:
6000米
5500米
5000米
“彈射系統受損。“
冰冷的電子女聲宣告著死刑。
他回頭看向后座。
武器官一臉鮮血,頭垂得像一只被悶死的鵝。
自己的副手,掛了……
他來不及多想,連忙用血肉模糊的右手抓住彈射拉環,用盡全身力氣猛拽。
沒有反應。
4000米。
他看到了海面上那艘偽裝貨輪,甲板上詭異的發射架正緩緩收回。
這就是兇手。
3500米。
伊蘭拔出生存刀,狠狠刺入儀表板下方,割斷了備用彈射系統的保險線纜。
警報聲尖利得像是地獄的喪鐘。
3000米。
他雙手握住拉環,用膝蓋抵住操縱桿,全身重量向后仰去。
砰!!!
火箭助推座椅爆發出最后的怒吼。
伊蘭感到脊椎幾乎被g力壓碎,眼前瞬間漆黑。
當他恢復視力時,發現自己正懸在降落傘下。
下方,他的戰機殘骸拖著濃煙墜入大海,激起巨大的水花。
冰冷的海風拍打著他的臉。
伊蘭顫抖著摸向腿側的生存包——手槍、信號彈、急救箱。
他還活著。
降落傘帶著這個渾身是血的男人,緩緩落向黑暗的海面。
地中海東部上空那場短暫而慘烈的死亡焰火,其沖擊波在數分鐘內便撕裂了數千公里外特拉維夫摩薩德總部的凝重空氣。
加密線路將難以置信的實時通訊片段,連同初步的衛星紅外探測數據——那四團驟然點亮又迅速黯淡、帶著不祥擴散軌跡的巨大熱源——一同砸進了雅格的辦公室。
“錘子……全滅……確認……海鷗號……薩姆-6……”
情報官的聲音竭力維持著刻板的匯報語調,但尾音的細微顫抖如同猛烈臺風中的玻璃。
雅格站在巨大的電子態勢圖前,背對著門。
屏幕上,代表“錘子”中隊的四個鮮亮的藍色三角光點,以及那個代表kc-707“彎刀”的稍大光點,就在幾秒鐘前,被系統自動標注為刺目的紅色“x”,隨后徹底黯淡消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粗暴地抹去。
它們最后的位置信息,凝固在亞歷山大港西北約九十海里的冰冷海圖上。
他紋絲不動,只有肩胛骨附近的肌肉在昂貴的西裝面料下繃緊、微微起伏。
辦公室里只剩下服務器機柜低沉的嗡鳴和他自己沉重得幾乎凝滯的呼吸聲。空氣沉重得像灌滿了鉛。
幾秒鐘,或者幾分鐘?
時間的流逝失去了刻度。
直到桌面上一個獨立的、造型異常簡潔的黑色加密通訊終端,發出低沉而持續的嗡鳴,屏幕亮起,顯出一個復雜的認證徽記。雅格幾乎是僵硬地轉過身,手指在觸控板上劃過,帶著一種近乎麻木的精準,輸入了冗長的動態密碼。
屏幕閃爍,m女士那張即使在加密視頻傳輸中依然透著冷硬質感的臉出現在畫面里,背景是mi6總部指揮室熟悉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