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
華盛頓特區郊外的安德魯斯聯合基地,鐵灰色的天空低垂,壓著跑道盡頭墨綠色的松林。
一架沒有任何標識的灣流g650呼嘯著降落,輪胎摩擦跑道發出尖銳的嘶鳴。
艙門打開,摩薩德局長萊文率先走下舷梯。
緊隨其后的是mi6的最高首腦“m女士”,她深灰色的定制套裝和冰冷的目光仿佛能隔絕周遭潮濕的空氣。
一輛毫無特征的黑色雪佛蘭薩博班滑行到他們面前,車窗深黑,像個巨大的移動囚籠。
車內彌漫著高級皮革和清潔劑混合的冰冷氣味。
萊文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單調景色,指關節無意識地敲擊著真皮扶手,每一次敲擊都帶著壓抑的暴戾。
“恥辱……徹頭徹尾的恥辱!”
他低吼,聲音在密閉空間里嗡嗡作響。
“‘阿爾法’……我們最鋒利的尖刀,就這么折在一個雇傭兵手里!宋和平必須付出代價,血的代價!”
m女士的目光平視前方,指尖輕輕撫過手腕上那塊看似普通卻內嵌緊急定位裝置的百達翡麗表盤,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卻像冰層下的暗流:“代價?萊文局長,在行動的時候我已經提醒過雅格了,但他沒聽我的。現在整整一支最精銳的小隊,連帶你們特拉維夫的驕傲一起都成了那個東方小賭桌上的戰利品。不過……憤怒解決不了問題,我們需要的是清晰的頭腦和……足夠的籌碼。”
萊文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沉,仿佛能滴出水來。
一小時后。
薩博班無聲地駛入蘭利cia總部那戒備森嚴的地下停車場,然后在特工的護送下登上電梯,到達了頂層。
之后穿過層層厚重的防爆門和虹膜掃描儀,終于被帶入一間位于核心區域的會議室。
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高級雪茄的混合氣息,巨大的防彈落地窗外是修剪得一絲不茍的草坪,卻透不進多少陽光。
房間中央那張橢圓形的黑色長桌旁,cia局長文森特·克勞福早已等候。
他穿著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沒有打領帶,領口隨意地敞開著,手里把玩著一個黃銅雪茄剪,發出輕微的“咔噠”聲,臉上掛著一種混合了審視與玩味的笑容。
“啊,歡迎光臨,萊文局長,m女士。”
文森特站起身,笑容在他臉上逐漸擴大。
畢竟這兩人過來基于什么原因,他很清楚。
現在,球在自己的腳下控制著。
他繞過桌子,目光在m女士身上停留得格外長,帶著毫不掩飾的探究和一絲戲謔:“旅途愉快嗎?尤其是您,m女士,故地重游的感覺如何?聽說上次您跟宋和平在開羅的合作……相當‘深入’?可惜,他似乎不太懂得感恩,轉身就把您的‘善意’當成了擦槍布。”
m女士仿佛沒聽到那赤裸裸的奚落,徑直走到桌旁,拉開椅子坐下,動作優雅而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她將手包放在桌上,直視文森特:“文森特局長,糾結于過去無助于解決當下的麻煩。說起合作,宋和平也不再是你們軍方當年的一個小承包商,他現在是盤踞在列比亞,有能力摧毀我們最精銳力量的心腹大患。收起你的試探,拿出點合作的誠意來,現在你和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