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掉?”
m女士冷冷地開口,打斷了萊文的咆哮,她的目光轉向文森特,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
“用我們最先進的戰機,去重蹈你們那天晚上的覆轍嗎?萊文局長,我想你應該還沒忘記,就在七天前,宋和平在地中海上空用一種我們至今無法理解的方式,干凈利落地擊落了四架f-15i戰斗機。飛行員甚至沒來得及發出完整的遇險信號。”
她頓了頓,加重了語氣,“‘音樂家’的防空能力是個巨大的謎團。貿然派遣高價值空中平臺進入其未知的殺傷半徑,是極端不負責任的冒險。一旦再有損失,無論是對內對外,恐怕都……不好交代。”
她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萊文狂熱的火焰上。
文森特臉上的輕松徹底消失了。
他放下雪茄剪,身體前傾,手肘撐在桌面上,十指交叉,目光在萊文和m女士之間逡巡。
“謎團?冒險?當然!”
他承認道,嘴角卻勾起一絲算計的弧度,“宋和平是個危險的變量,這毫無疑問。但要拔掉這顆釘子,風險……需要與收益相匹配。”
他的手指再次點向屏幕上那片代表油田的黃色區域。
“看看這里,看看這些流淌著黑金的地塊。法國人在西北部的扎維耶港(zawiya)控制著他們的份額,英國人在米蘇拉塔(misrata)也有穩定的利益輸送管道。而我們美國人呢?”
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滿,“當初支持賽義夫對抗卡大佐,我們出了力,提供了關鍵的‘非對稱優勢’。可現在,除了幾個被戰火蹂躪、暫時無法開采的破油田,我們得到了什么?一個失控的列比亞,一個比卡大佐更難纏的宋和平!”
他的目光變得咄咄逼人,像個討債的商人:“現在,要我們cia全力以赴調動寶貴的戰略資源,冒著可能損失昂貴戰機和人員、甚至引發更大國際糾紛的風險,去幫你們……或者說,幫我們的歐洲盟友,清除這個共同的威脅?”
他故意停頓,讓壓力在空氣中凝聚,“那么,事成之后,這片即將被‘解放’的南部富油區,利益……該如何重新分配?總不能讓一直沖在前面的勇士,只喝點殘羹冷炙吧?”
他的意圖赤裸而明確——要好處,要石油。
m女士的眉頭第一次真正地蹙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慍怒:“文森特,宋和平不僅僅是英國或戴勝鳥國的麻煩,他是‘全球通緝要犯’,是你們cia自己懸賞榜上高居前列的‘kb分子頭目’!清除他,這本身就符合美國的核心利益!這是責任,是義務,不是一場可以漫天要價的生意!”
她的聲音依舊冷靜,但語速加快,像冰珠砸落地面。
“責任?義務?”
文森特嗤笑一聲,似乎在看著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口氣毫不退讓道:“m女士,在這個房間里,我們都很清楚,國家利益才是永恒的驅動力。責任和義務?那是寫在報告里給國會山的老爺們看的漂亮話。現實是,要調動b-2或者f-35中隊,我需要總統的直接授權和充分的理由。而最好的理由,就是確保美國納稅人投入的巨大風險和資源,能換來實實在在的、長期的戰略回報——比如,南部油田的主導開發權。”
他豎起一根手指,“我的要求很明確:在成功驅逐宋和平、穩定列比亞局勢后,南部新控制區的石油收益,美國公司必須占據主要份額。這是合作的前提。”
會議室內氣氛驟然緊張,如同繃緊的弓弦。
萊文看看文森特,又看看m女士,他更傾向于簡單粗暴的武力解決,可剛才m女士的一番話,讓他心里沒了底。
宋和平到底用什么干掉的f15i,沒人知道。
情報說是薩姆-6,但萊文一直不相信。
m女士面沉如水,大腦飛速計算著政治代價和可能的妥協空間。
在場的cia的情報官們眼觀鼻,鼻觀心,如同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