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薩溫努必然拿下,不然到了第三天我親自帶隊沖鋒!”
屏幕暗了下去。
宋和平坐在椅子里思忖片刻,半分鐘后,他放下電話,沒有任何停頓,抓起椅背上掛著的沙漠迷彩外套利落地穿上:“亨利,備車。去薩溫努。”
“現在?太危險了!”
亨利驚呼。
地圖上薩溫努的紅圈和藍圈層層疊疊,呈現出犬牙交錯的狀態,而且全部集中在城中。
“沒錯。”
宋和平扣上最后一個扣子,眼神平靜得可怕。
“我覺得必須到前線去,看看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數小時后。
薩溫努,地獄的前廳。
防彈車在城市邊緣一處相對制高點的廢墟后面停下,宋和平推開門走下車,迎面撲來的是濃重的硝煙味。
空氣中還有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和建筑物粉塵的焦糊味,鉆入鼻腔令人作嘔。
爆炸的火光在城市各處此起彼伏地閃爍,每一次閃滅都伴隨著沉悶的巨響和大地的震顫。
曳光彈在昏暗的暮色和彌漫的煙塵中瘋狂穿梭,編織著死亡的羅網。
建筑物在炮擊中呻吟、坍塌,揚起的塵埃遮蔽了本就昏暗的天光。
哈夫塔爾的動員顯然起了作用,或者說,是宋和平“三天期限”激發了他們背水一戰的兇性。
穿著土黃色作戰服的哈夫塔爾武裝士兵,如同決堤的洪水,一波又一波地涌入城市破敗的入口。
迫擊炮彈呼嘯著砸向疑似gna火力點的位置,炸開一團團裹挾著碎石斷肢的火球。
裝甲車掩護著步兵,用重機槍和火箭筒向任何敢于露頭的目標傾瀉火力,金屬風暴撕扯著空氣。
然而,gna武裝的抵抗比預想的更加瘋狂和有效。
他們利用對地形的熟悉,化整為零,潛伏在炸塌了一半的樓房、布滿瓦礫的地下室、縱橫交錯的狹窄巷道里。
rpg-7火箭彈帶著刺耳的尖嘯,從意想不到的角落射出,精準地掀翻沖在最前面的武裝皮卡,爆炸的沖擊波將周圍的士兵像破布娃娃一樣拋飛。
狙擊手的冷槍如同死神的鐮刀,每一次槍響,幾乎都意味著一個士兵頭部或胸口爆開血花,頹然倒地。
重機槍火力點被巧妙地設置在堅固的混凝土廢墟掩體后,交叉火力封鎖著關鍵的街道,將進攻的浪潮死死壓制在路口,留下一片片倒在血泊中的尸體和發出痛苦哀嚎的傷員。
戰斗已完全演變成最殘酷、最消耗人命的巷戰泥潭。
每一條街巷的爭奪都演變成反復的拉鋸。
哈夫塔爾武裝的士兵付出慘重代價,剛剛肅清一棟建筑,轉瞬間就可能被側翼射來的火箭彈或從地道鉆出的gna士兵用手榴彈和自動步槍重新奪回。
廢墟間遍布雙方士兵扭曲的尸體,鮮血浸透了瓦礫,在低洼處匯聚成暗紅色的小溪。
傷員的慘叫聲、軍官嘶啞的怒吼聲、子彈撞擊墻壁的噗噗聲、炮彈爆炸的轟鳴聲……
交織成一首令人神經崩潰的死亡交響曲。
宋和平站在指揮車旁,舉著高倍望遠鏡,冷靜地觀察著戰場。
火光映亮他線條冷硬的臉,望遠鏡鏡片后的目光掃過每一個膠著的街區,每一處噴射死亡火焰的窗口。
他看到了哈夫塔爾部隊的勇猛,也看到了gna士兵困獸猶斗般的頑強。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意味著更多生命的消逝,而戰線的推進卻緩慢得令人心焦。
正在觀察戰場的時候,哈夫塔爾匆匆趕來。
“宋先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