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朝夕相處的兄弟…
就在不到十公里外,在那片燃燒的地獄里…
他甚至能想象出他們最后的驚恐和無助。
巨大的悲痛和憤怒像巖漿一樣在他胸腔里翻騰、灼燒,幾乎要將他撕裂。
他猛地扭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住后座上的宋和平。
宋和平依舊保持著絕對的冷靜。
剛才那來自地獄的沉悶爆炸聲似乎只是印證了他的某個判斷。
他緩緩收回一直鎖定隧道深處黑暗的槍口,但格洛克并未放下,而是順勢頂在了卡夫萬的后腦勺上。
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卡夫萬渾身一激靈。
“現在。”
宋和平的聲音低沉:“相信我的話了嗎,卡夫萬?或者,我該稱呼你為‘鼴鼠’?”
“不!我不是!”
卡夫萬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因激動和恐懼而尖利起來,他試圖扭頭辯解,卻被冰冷的槍口死死壓住。
“我對阿凡提將軍的忠誠不容置疑!我不是內鬼!絕對不是!”他眼中充滿了屈辱和憤怒。
“如果我是內鬼,剛才在隧道口我就該……”
“閉嘴。”宋和平打斷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槍口又往前頂了頂。
“忠誠?美國人知道車隊的精確行駛路徑!沒有內鬼,天上那些鐵鳥難道是靠猜的?!”
卡夫萬張了張嘴,想反駁,卻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宋和平的話像冰冷的錐子鑿穿了他憤怒的表象,露出了底下深不見底的恐懼和懷疑。
是啊,如果不是內鬼,美國人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詳盡?!
“關掉電臺。”
宋和平命令道,語氣不容置疑。
“徹底關掉。拔掉電源,取出備用電池。切斷這輛車與外界的一切電子聯系。現在,立刻!”
卡夫萬被槍口頂著,不敢有絲毫猶豫。
他摸索著關掉了車載電臺的主電源開關,然后又在宋和平冰冷目光的注視下,艱難地俯身,在中控臺下摸索著,找到了電臺的備用電池盒,用力摳了出來。
隨著備用電池脫離,電臺面板上最后一點微弱的指示燈也徹底熄滅。
車內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兩人粗重或不穩的呼吸聲。
“手機。”
宋和平的槍口紋絲不動。
卡夫萬連忙掏出自己的軍用加密手機,在宋和平的示意下,關機,拔下電池,然后連同備用電池一起,扔到了后座的地毯上。
宋和平這才緩緩收回了槍,但依舊緊盯著卡夫萬。
然后從自己戰術背心一個極其隱蔽的口袋里,掏出黑色衛星電話,撥打了阿凡提的號碼。
然后將話筒貼在了卡夫萬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