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門無聲地合攏,隔絕了走廊的光線和氣息,也隔絕了他最后的退路。
卡夫萬在他踏入的瞬間,銳利的目光就如探照燈般投射過來,將他從頭到腳牢牢釘在原地。
那眼神里沒有任何信任,只有純粹的、赤裸裸的審視和毫不松懈的戒備。
麥哈迪感到一股寒氣順著脊椎爬升。
他強迫自己不去看卡夫萬,目光投向病床。
宋和平躺在那里。
床頭燈被刻意調到了最低檔,昏黃的光暈只勉強勾勒出他臉部的輪廓。
胳膊和腿上纏著的繃帶在幽暗中顯出刺目的白。
他閉著眼,臉色在暗淡光線下顯得比紙還要蒼白,但神情卻異乎尋常地平靜。
監測儀的導線像糾纏的蛇一樣連接在他身上,屏幕上跳動的綠色波形和數字是這昏暗空間里唯一活躍的東西。
“麥哈迪醫生。”
宋和平的聲音忽然響起,在這片被儀器聲統治的死寂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睜開雙眼,目光落在了麥哈迪醫生的胸牌上。
“心率似乎有點不穩定。”
他的語調平淡得像是在討論天氣。
麥哈迪心里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心臟。
監測儀屏幕上,心率數字穩定地在75-80之間跳動,綠色的波形規律得如同教科書。
他瞬間明白了,這是一個測試,一個陷阱!
宋和平沒說誰的心率!
如果心有鬼的醫生會下意識以為是在說自己的心率不正常……
冷汗瞬間從毛孔里爭先恐后地涌出,浸濕了他后背的白大褂。
中計!
鎮定!
鎮定!
他強壓下喉嚨口的堵塞感,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專業而正常。
“宋先生,儀器顯示目前心率在正常范圍。”
他一邊說,一邊快步走到輸液架旁,動作顯得有些過于急切,仿佛想盡快結束這一切。
他伸出手,目標是那袋幾乎見底的透明液體——0.9%的生理鹽水。
他的動作流暢,帶著職業性的熟練,但指尖卻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只要拔掉這個接口,他就能名正言順地換上“新鹽水”。
而他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那只安瓿瓶,那致命的10%氯化鉀,會在他假裝連接新輸液袋的瞬間用早已準備好的一次性注射器,快速而隱蔽地注入輸液管路。
高濃度的鉀離子會隨著生理鹽水,在幾分鐘內直接沖進目標的靜脈,直抵心臟。
任務就完成了。
女兒就有救了。
他不斷在心里重復著這個念頭,像念著唯一的救命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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