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風如同刀子般刮過伊利哥西北部廣袤無垠的沙漠,卷起細碎的沙粒,打在臉上生疼。
宋和平伸手扯了扯自己的戰術圍巾,順便抖掉上面的塵土。
根據與一支最先聯絡上的部落武裝的約定,宋和平親自帶隊,選擇在這個寒冷的夜晚悄然越過了邊境。
他的身邊跟著薩米爾和納辛,以及一支精干的接應隊伍。
隊伍核心是沉默寡言的“沙狐”小隊波斯特種兵,以及部分“解放力量”最為忠誠精銳的民兵。
他們攜帶了有限的基本補給品和急需的醫療物資,再次踏入這片危機四伏的荒涼之地。
在預定坐標附近的一片背風沙谷里,景象令人心頭沉重。
黑壓壓的人群擠在一起,遠超過之前約定的數字,粗看下去不下千人。
幾輛破舊不堪的皮卡、摩托車和幾峰駱駝點綴其間,更凸顯了隊伍的狼狽。
人群中夾雜著大量的婦女、兒童和老人,他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每一張臉上都刻滿了長途跋涉的疲憊、對未來的茫然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懼。
盡管也有不少手持老式步槍、眼神警惕的青壯年男子,但整體看來,這更像是一支在死亡威脅下掙扎求生的龐大逃難隊伍,而非有組織的戰斗力量。
薩米爾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上前用阿拉伯語高聲喊話。很快,一位年長的部落酋長在族人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走上前。
老人干裂的手緊緊握住薩米爾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未語先泣,老淚縱橫:“感謝真主!感謝你們……感謝你們還愿意接納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人!1515……那幫瀆神的畜生!他們殺了我們很多人,燒了我們的村子,搶走了我們僅剩的牛羊和糧食,侮辱我們的婦女……我們實在是活不下去了……雖然……雖然我們知道你們背后是波斯人,過去我們之間也有分歧……但……但我們現在只想活下去……”
薩米爾安撫道:“老人家,過去的教派分歧和恩怨都應該被放下!真主至上!歡迎你們加入解放力量!”
“不是說都是民兵組織的人嗎?怎么看起來倒像是難民團隊……”
不遠處,站在宋和平身旁的納辛忍不住擔憂道:“這樣的隊伍恐怕沒多少戰斗力……”
這話是說給一旁的宋和平聽的。
宋和平當然明白要整合這支成分復雜且攜老帶幼的隊伍是一項極其復雜艱巨的任務。
不過在伊利哥本地就是這種情況。
你要招攬戰士,那么他的家屬如果不能獲得保護,沒人會替自己賣命。
“納辛,這事不是你應該擔憂的,你的職責是整合好戰斗人員,這些老人孩子,由我來安頓。”
“薩米爾!”
他朝正在忙碌的薩米爾招了招手。
薩米爾飛快跑了過來:“老板,有什么指示?”
“此地不宜久留,趕緊集合隊伍馬上離開,被美軍或者1515武裝發現,我們都得完蛋。”
帶著這么多老弱婦孺,真打起來肯定又得吃大虧。
“明白,我馬上處理。”
“納辛。”
“在。”
“你立即帶派出幾個沙狐小隊隊員到我們前方一公里處擔任尖兵。”
“明白!”
十分鐘后。
這支龐大逃難隊伍開始朝波斯邊境移動。
時間就是生命,每一秒拖延都意味著不可預知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