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一聲響,驚堂木一拍,梁巖生吩咐將齊大娘帶上來。
此時的齊大娘雖然一身囚服,不過看得出來確實沒受罪,依然中氣十足,腰板兒挺得邦直,斜眼瞟著梁巖生,可沒一點兒悔過的意思。
“跪下。”身后兩個衙役給齊大娘按著跪下,雖然不愿意,不過還是跪了。
“堂下上岙村齊云芳,關于三日前毀壞萬敏兒墓地之事,你可認罪!”
一拍驚堂木,梁巖生質問出聲。
齊大娘梗著脖子:“我什么都沒做,我是被冤枉的!是有人想害我!是有人想害我!”
“你倒是說說誰想害你?”陳大相瞇縫著眼睛饒有興趣開口。
齊大娘看過去一眼陳大相,似乎覺得對方氣度不凡模樣,當即就是一拜,瞬間聲音如泣如訴——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大人……這人想要屈打成招,我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做啊!求大人主持公道!”
不住磕頭,要不是早就知道這事兒,還真錯了。
面有好笑,陳大相開口問道:“齊大娘,你說是梁大人想要害你嗎?他為什么想害你?”
眼神一抬,盯過去梁巖生,還真像那么回事兒,端溜溜一指——
“這個人根本不配當縣令!”
“為什么?”陳大相問出來純屬是好奇了。
齊大娘一聽好像有譜兒,聲音更大了幾分:“就是!就是這個人,害死了我侄子,我侄子死得冤枉啊!冤枉啊!”
“你侄子?”陳大相面有疑惑,忽然想起來一件大事兒,齊家,前縣令齊立恒,其子齊文虎,都是姓齊。
這倒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我侄子就是齊文虎,當初萬月杳那個小丫頭片子勾引我侄子,之后還反咬一口說是我侄子的不是,這個縣令直接判了我侄子秋后問斬!可憐我侄子受不了刺激當晚就在監獄撞墻死了……大人……大人你要為我齊家討一個公道啊!”
齊大娘一番話,說的還真是有理有據,就是一不小心恨錯了人。
始作俑者可是陳大相,而不是光擔了個名頭的梁巖生。
“這么說你很清楚齊立恒和齊文虎父子兩人的事情嗎?”陳大相問了一句。
齊大娘聲音立馬高八度:“那是當然,我弟弟為了這水昌縣的百姓鞠躬盡瘁,為民謀福利,我侄子也是懂事有加,可這個梁巖生倒好,不知道攀上了誰……可憐我弟弟一家人就這么毀了啊……”
“……”陳大相確實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見過睜眼說瞎話的,不過沒見過這種青光眼加白內障晚期的。
佛了。
“先退堂吧,此事我要考慮考慮。”陳大相嘆口氣,這事兒還是緩緩吧,被她吵得腦仁疼。
“民婦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愿意為民婦討回公道,多謝,多謝大人……”
恭敬一拜,被帶著下去還在不住道謝,瞧著還真像是那么回事兒。
得見齊大娘被帶下去,陳大相進入內堂,梁巖生稍有幾分緊張,遲疑出聲:“丞相大人……您……不會真信了她的話吧!”
“呵呵呵……”陳大相面上皮笑肉不笑,出口干脆利落:“除非我腦子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