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再見倒覺得這青年確有幾分風度,石澤勇那個老父親雖說像個墻頭草,但兒子還是教的不錯。
另外幾人也都是官家子弟,雖然公主說不想嫁入皇宮貴胄,不過在不知身份的選拔中,明顯他們更勝一籌。
這和成長環境都是有關系的,雖然公主說想要過那種織布耕田的生活,但潛意識代入的卻是同等級的人。
早知道這個,陳大相才不用那么辛苦準備全國海選,就達官貴人的公子哥們來選一個算了。
哎……果然給公主辦事兒和給皇上辦事兒一樣麻煩。
“你不長眼睛嗎?往哪兒撞呢?”陳大相還沒回神,就感覺手里托盤落地上,茶水自然濺落一地,邊上一聲嚎,當前錦袍青年當場跳起來。
陳大相忙著一拜:“對不起,確實對不住,老奴眼睛有點兒花,沒看到人。”
“對不起就行了嗎?你知道我這衣服多貴!是為了來睦疆城特意做的,現在全毀了,你賠給我!”那青年依舊不依不饒,端的一副潑婦罵街模樣。
陳大相躬著身子,一副唯唯諾諾模樣,愣是瞧著可憐兮兮,襯托得青年越加仗勢欺人。
“不就是件衣服嗎?真是鄉巴佬……遼富州來的,這土財主就是和州主之子比不了……”
院中圍坐的青年也聽到門口動靜,其中一個黃衣少年調笑出聲,看模樣,是禮部尚書姜兆瑞的侄子姜廷。
長相頗為清秀,黃色稍顯騷包,尤其一雙大紅靴子,搭配還真是異于常人。
毒是真的毒,和那張嘴一樣毒。
尚且記得當時選拔,一手吹笛子整得公主五迷三道,直冒星星眼,果然是真——
揚長避短。
只可惜不是長久之計,總有露餡兒的時候。
“我那邊還有一件衣服,你先換上吧,估計丞相大人快到了,這樣有點兒失禮。”
剛才被姜廷cut到的州主之子顧軒開口,正要著人去拿衣服,卻被那青年懟回去:“你以為你州主之子了不起嗎?要不是我爹的客棧生意,你爹州主早就做不下去了……”
“……”
大庭廣眾之下被這么說,顧軒面上自是有些不好看,耳朵尖微微紅,瞧著是個老實孩子,只悻悻坐回自己位置不說話了。
衣服被沾濕的青年冷笑看一眼陳大相:“你給我等著,我換完衣服再來收拾你!”
身子禁不住抖,全然誠惶誠恐模樣站在原地不敢動。
“行了,你下去重新倒茶吧,我們睦疆城的人都還沒說話,哪里輪得到他做什么!”
半晌場中一個青年開口,坐在姜廷正對面,一身藏青色,襯出幾分遺世獨立的氣質,在一眾公子哥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對面姜廷登時就笑了:“我說孫薄云,你別在這兒當好人,這下人就該有下人的樣子,可不是你該護著的。”
“沒錯……這下人不管不利索,我姚成峰眼里,可容不下渣滓!”剛才換衣服的青年回來,徑直擋住陳大相去路。
場面一瞬間陷入僵持當中,氣氛透著幾分詭異的平靜。
陳大相緩緩直起來身子,原本的佝僂變成和姚成峰對視,尤其是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神,讓姚成峰懵了一下。
“把公主交給你們這些人,還真是有點兒不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