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坐大祭司府邸,呼吸近乎凝滯,尚且沒想到,上一次見面還是活生生的人,這一次就已經是尸體。
而且那人還是杜悅溪。
初來此處時,杜悅溪對自己照顧頗多,陳大相心存感激,如今會這樣,實在是未曾想到的事情。
都說生孩子是女人的一道坎兒,陳大相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
只在此時,心中卻恍惚明白了。
在現代尚且危機重重,更別說是在醫療不發達的這里。
杜悅溪的死,悲矣。
“我記得當初皇后胎位正,此次應該很順利,為什么會出現……這種事呢?”
沉默許久,陳大相才低聲出口,很想找一個真相,找一個杜悅溪沒事的真相。
大祭司搖頭嘆口氣。
“此事本就兇險萬分,若非上天垂簾,那就是去了鬼門關回不來了……”
“和杜安邦沒有關系嗎?”
陳大相緊握著拳頭,很想確定這一件事情。
如果沒有關系還好,如果有關系,自己在此立誓——
杜安邦,自己拼盡全力,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生而為人,如此對自己的女兒,你是真的該抱歉!
瞧著陳大相模樣,大祭司略微皺眉,半晌才開口:
“若你硬要說他們有關系,我說實話,并不確定,因為當時杜安邦在外間并不能做什么……”
“但若說他是不是買通了產婆或者太醫,這個不排除可能,但想調查的話,需要盡量低調,不然這件事情怕不會有一個好結果,畢竟皇后雖然走了,皇子還在,皇上還在。”
聞之所言,陳大相呼吸漸凝滯,緊閉雙眼,面上禁不住現出一抹痛苦。
舍不得吧,看著熟悉的人離開,原來是這種感覺。
“想哭就哭吧,反正這兒……也沒人……”
大祭司嘆口氣,一直以來都知道這皇后很關心陳大相,陳大相雖然顧忌君臣禮儀未曾回應什么,但心里還是很關心的。
未曾出聲,只是眼淚順著眼角落下,未曾睜眼,仿佛怕驚了受傷的靈魂。
良久,才緩緩恢復過來,心中卻依舊憋著一股氣,無法抒發。
“葬禮是什么時候?”
“三日后,最近你就先留在祭司府邸吧,要幫忙的事兒應該挺多的。”
大祭司看一眼外面,面上表情沉默道。
未曾反對,生時,陳大相未曾盡心盡力,如今亡了,雖然已晚,卻無法擱置不管。
只希望她九泉之下能夠得到安息,這樣也就足夠了……
——
葬禮如期舉行,天空飄著蒙蒙細雨,仿佛老太爺也在為了這道無辜靈魂悲傷哭泣。
儀式結束,一行人堪堪回宮,氣氛籠罩在陰霾當中,誰也不敢跳脫。
直回到祭司府處理后續,才聽到有人過來通報,說是琴妃娘娘過來了。
目中古井無波,陳大相點頭。
“讓她進來吧!”
“是。”
宮人退出去,不多時間,就見身后跟著琴妃進來。
“丞相大人。”
雖然以琴妃的身份不必行禮,不過論和陳大相的淵源,這一禮行的不虧。
“免禮吧,此次琴妃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陳大相沒多心情客套,一語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