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看到這個笑容,只覺一股寒氣直沖天靈感,那一聲凄厲的尖叫卡在喉嚨深處,只化作一聲短促、破碎的抽氣,像被扼住脖頸的鳥。
她的身體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猛地向后彈開,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發出沉悶的“咚”一聲。
但這撞擊帶來的疼痛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棉花,遠不及眼前景象撕裂理智帶來的萬分之一。
“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這就去給您換餐!”
說完。
女孩那積蓄到頂點的、足以摧毀神經的恐懼,終于再也堅持不住。
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徹底沖垮了所有防線。
大顆大顆滾燙的淚珠,爭先恐后地從那雙瞪得幾乎要裂開的眼眶中瘋狂涌出,沿著慘白的臉頰急速滾落。
淚水流得太急太快,在下巴處匯聚,砸在她死死攥住衣襟、指節繃得發白的手背上,洇開深色的水痕。
肩膀劇烈地、不受控地聳動,抽噎聲終于沖破了窒息的屏障。
“求求您了...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只是想要活著...”
“......”
茍頭看著蹲在地上哭泣的女孩,伸手撓了撓后腦勺,他實在不明白,自己不就是笑了一下,說了兩句話而已嗎?
怎么這姑娘就直接嚇成這樣了?
真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欺負她了。
黑塔的聲音幽幽傳來,帶著小惡魔一般的低語。
“呵呵...”
“某些人還真是厲害,身為▇▇,居然把女孩子嚇哭。”
茍頭無語,他現在已經不想再去問黑塔是怎么發出▇▇的聲音代表「人皇」二字的了。
一旁的三月七也實在看不下去了,舉起小爪子指著茍頭,義憤填膺的說道:
“壞東西,你看都把人家嚇成什么樣子了?”
說著。
她從星的垃圾桶里跳出來,落在哭泣的女孩身前。
可她這一動作,卻把索菲亞嚇得,連聲尖叫,身體即使已經退到墻壁邊,還是在不斷地向著后面爬,腦袋不斷地磕著墻壁,幾乎要把自己磕暈過去。
因為在索菲亞的視角里,她就看到原本坐在桌子邊上,那個灰頭發的怪異的肌肉女,突然看向自己。
緊接著,一種極其細微的、令人頭皮發麻的蠕動感,在那肌肉女背部肩胛骨下方的位置顯現出來。
隔著那件沾滿油污的工裝外套,能清晰地看到布料被頂起一個尖銳、不斷變形的凸起,像有只活物正用爪子在里面瘋狂抓撓,試圖撕開囚籠。
皮肉、筋膜被硬生生扯開,發出一陣陣粘膩聲響。
那只活物在對方的身體內亂竄,隨后...
直接沖到了脖頸處!
沒有預想中的鮮血噴涌。
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粘稠、半透明、泛著詭異熒光綠的粘液,如同膿液般從裂口中汩汩涌出。
肌肉女的脖頸被直接切開,那切口意外的平整,仿佛已經重復過無數次。
就在這粘液和翻卷皮肉的裂口中央,一個濕漉漉、沾滿熒光綠粘液和零星血絲的粉色物體猛地鉆了出來!
那是一只貓的頭顱!
它有著絲綢般光滑的粉色毛發,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也流轉著閃耀的光澤。
但這美感在看清它眼睛的瞬間被徹底粉碎。
索菲亞恐懼那雙眼睛,那不是人的眼睛,也絕不是貓咪的眼睛。
那是妖異的豎瞳,像是...
狐貍。
一種仿佛被山海巨獸盯上的恐懼感幾乎將索菲亞淹沒。
此刻,那雙非人的眼睛正冰冷地、毫無情緒地倒映著她因極度驚駭而慘白扭曲的臉。
最終...
她直接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三月七:“......”
星:“......”
丹恒:“三月,你......”
黑塔:“噗......”
佩拉:“啊?”
希露瓦從門口走來,看著地上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女孩,伸手探了下脈搏。
“還有心跳,你們...玩的也太過了...”
三月七一頭的問號。
“咱不是啊!咱沒有——!”
“咱只是想要過來安慰一下她的,怎么就...”
黑塔站起身,晃晃悠悠的挪動著二次元身體,走到女孩身前,手指在空中輕輕點了幾下。
“嗯...”
“這個小服務員感染了「模因」,或者說一種固有的「幻陣」,按照級別來說,可能就是那吸血鬼經理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