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初一位領導人送給我老師的,我老師送給了我,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王教授看見這支鋼筆,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了起來。
他剛剛說了一長段話,大約廢了不少精神,這會才恢復了不少力氣。
“這支筆啊,當年我就想要。”王教授笑著說,“可惜老師死活不肯給我。”
“老師當年就更看好師弟你。”王教授換了口氣,“事實證明,老師的眼光沒錯,如今我們這一門的門面,還是要師弟你才能撐得起來。”
劉教授也笑了:“學術界的門面,還是要師兄你才能撐得起來。”
兩人相視一笑,多年的師門情誼,盡在這一笑之中。
劉教授把鋼筆遞給周碩,周碩珍而重之的將它收好。
握著這支鋼筆,周碩感到了一種沉甸甸的分量,這是傳承的重量。
劉教授繼續說:“既然你進了師門,我就給你起個字。”
古時,許多男子成年時,師長都會賜字。
以后,大家便會稱呼他的字,以示尊重。
“周碩。你這個碩字,取得已經很大了,碩果累累。”劉教授說,“我就給你取個中庸的名字。”
“《中庸》里面說:‘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誠矣。’我看你的字,不如就叫‘明誠’如何?”
“周碩,周明誠。”周碩念了兩遍,高興的說,“多謝老師賜字!”
拜師儀式結束,然后就一起吃了個家宴。
今天到場的人,基本上都是劉教授這一門的,或者是他的家人。
大家也不怎么拘束,一起忙活著弄了一大桌子豐盛的菜,高高興興的吃著。
飯桌上的話題,多數聊的都是周碩,少年成名的天才,大家都愿意多聊兩句。
聊完周碩,又聊起師門,聊著聊著,劉教授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對周碩說:“你在學院里,要擔心一個叫張子良的老教授,總之能不招惹他就不要招惹他。”
“張子良那個老登都八十多歲了,你怕他做什么?”王教授吹胡子瞪眼,“他又不管項目經費,也不給我們發工資,你何必長他志氣?”
“他徒子徒孫再多,又與我們有什么干系?”
劉教授苦笑一聲,把當初會議室的事情說了。
“張教授一直想收你做徒弟,他這個人脾氣本來就怪。”劉教授說,“我自己倒是不怕,我過幾年都要退休了,他拿我也沒辦法。”
“我主要他怕他針對周碩。”
“學術上,或者其他方面,動用他的徒子徒孫,給周碩使點絆子,還是很有可能的。”
“我知道了。”周碩點點頭,“我盡量不跟他們起沖突。”
心里卻在想著,不過一個小小學閥,也不怕踢到鐵板,把自己腿踢斷了。
劉教授意興闌珊的說:“說到底還是我們這些老頭子沒用,如果我們也有那么多徒子徒孫,何必忌憚他們?”
王教授也嘆了口氣,頗有些蕭索的意味。
不過,在劉夫人和沈念微兩人的勸慰下,飯桌上的氣氛再次熱烈起來。
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很快就被拋之腦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