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了,皇上要和他們爭、和他們斗,才能盡量讓水不那么渾濁。”李青道,“人性是貪婪的,永遠不知足;
餓時想吃飽,飽暖思淫欲;溫飽之后想有錢,有了錢又想權……幾時知足過?”
朱祁鎮道:“他日朕手握大權,若效仿太祖,嚴刑酷法呢?”
李青搖頭苦笑。
朱祁鎮道,“先生是不信,朕能做到太祖那樣?”
“倒也不是。”李青道,“太祖殺的官吏稱得上歷史之最,洪武朝一朝,能任滿致仕還鄉的官員,如鳳毛菱角;
莫說官員,那些個開國勛貴,甚至被頒發免死鐵券者,犯了事,太祖還不是照殺不誤?”
李青苦澀道:“可結果呢?問題解決了嗎?
即便面對剝皮實草,可貪污受賄,作惡多端的官員,還不是絡繹不絕,是他們想死嗎?
不,是控制不住貪婪。”
朱祁鎮頹然嘆了口氣,道:“不說那么遠的了,還是說說眼下吧!”
他問:“先生可有良策?”
李青笑笑:“算不上良策,無非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可否具體點兒?”
“麓川若亂,以京軍為主導,衛所兵為主力鎮壓就是,至于暹羅、緬甸,倒也算不上大患,可讓交趾牽制他們”
“交趾?”朱祁鎮皺眉道,“先生不知,大明現在對交趾幾乎失去掌控了嗎?”
“交趾的掌權者是前漢王朱高煦對吧?”
“是他。”
李青笑道:“這不就行了,他雖說被廢,但到底是太宗親子,皇上修書一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想他不會拒絕。”
“這怎么可能?”朱祁鎮搖頭道,“怕是先帝在世,他都不會聽,何況是朕,先生你太想當然了。”
“不,他會的。”李青篤定道,“他欠先帝的人情。”
朱祁鎮眉頭一挑,驚疑道:“先生,你知道的有些多啊!”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李青臉不紅,氣不喘,“我是大明的官員,豈會不讀大明的史書,太祖、太宗、仁宗、宣宗的實錄,臣日夜研讀不輟,皇上何須奇怪?”
頓了頓,“昔日漢王謀反,實錄語焉不詳,臣向于謙于侍郎求證過,因此得知內中詳情。”
“原來如此。”朱祁鎮微微點頭,“不過朱高煦就是一小人爾,他肯幫忙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不能靠他。”gonЪ.oΓ
李青卻道:“左右不過是一封書信的事,又沒什么損失,萬一呢?
再者,這不是還沒亂的嘛,趁此機會給他打個招呼,他若不肯,我們也不至于手忙腳亂不是?”
朱祁鎮嘆道:“那就先以先生所言,北方呢?”
“北方…”李青沉吟許久,才道:“草原有瓦剌牽制,我大明又有堅城利炮,他們攻不進來。”
“為何,我們不主動出擊?”朱祁鎮道,“太祖把他們打跑,太宗把他們打怕,宣宗親征,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
李青面色大變:“皇上,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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