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從五品,竟敢硬懟兵部尚書,背后必定有人。
于謙知道這里面的道道,也明白為何會有人如此。
文官高層幾乎都被皇帝帶去了戰場,現留在京師的文官,屬他的權勢地位最高,自然有人眼紅嫉妒。
尤其是,于謙跟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于謙深深看了徐程一眼,暗嘆:都說文人相輕,傳言不虛啊!
想起李青曾言:這做大染缸,多渾濁都不稀奇。
于謙更是心生無力,目前局勢如此嚴峻,一個個竟還想著爭權奪勢,真是……其心當誅!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質問本國公?”張輔更是直接。
反正他也沒抱希望自己能平安無事,自然不會慣著誰。
張輔的強勢,讓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暫時打消了對付他想法,局勢還不明朗,沒必要太早下手。
且看太后怎么說吧?
朱祁鈺的身份太過尷尬,京中有太后、太子,皇帝又不是死了,沒人把朱祁鈺當回事兒。
當然,朱祁鈺也并不熱衷。
他并未生出野心,他一個就藩的王爺,在京中毫無根基,想那么多純粹找不痛快。
奉天殿寂靜下來。
每個人的臉色都陰沉似水,各自想著心事。
兩刻鐘后,孫氏火急火燎地踏進奉天殿,不待群臣行禮,她就急吼吼道:
“張輔,你仗是怎么打的?“
張輔無話可說:“臣甘愿認罰。”
“皇太后三思。”于謙出班,“如今皇上……北狩在外,韃靼隨時可能再來,國難當頭,正是用人之際,罪魁禍首已然伏誅,國公純屬冤枉。”www.gonЬ.org
頓了頓,于謙掃視群臣,斷然道:
“英國公戰功赫赫,大明數朝之元老,是我大明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比之宋朝名將岳飛也不遜色,眼下韃靼虎視眈眈,誰人要做秦檜?”
這一番話說出來,沒人再敢指摘張輔的不是,至少目前誰也不敢跳出來。
孫氏臉色也是一變,一部分是被于謙給激的,更多的是她注意到了躺在奉天殿的王振。
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就這么被殺了,且還是在奉天殿上被殺,這太能說明問題了。
她不知是誰殺的,她也不敢問,但她知道,目前局勢已然有失控的風險。
張輔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孫氏知道,張輔的忠心沒的說,這個時候動張輔,絕非明智之舉。
孫氏清了清嗓子,道:“罪魁禍首已然伏誅,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接回皇上。”
她對兒子意見很大,但到底是她兒子,孫氏還是想讓朱祁鎮回來。
于謙默然片刻,拱手道:“太后,恕臣直言,若要救皇上,唯有另立新君。”
“你說什么?”孫氏尖聲怒道,接著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緩和了些,接著,又是一副怒不可遏模樣,“好你個于謙,竟敢說出這種話。”
徐程見狀,忙出班道:“太后,于謙大逆不道……”
“退下!”孫氏見只是個從五品,當即厲喝:“這沒你說話的份兒。”
“……是。”徐程默默回班。
孫氏哼道:“于謙,你倒是說說,另立新君怎么就能救皇上了?”
“回太后,”于謙一咬牙,索性不再給朱祁鎮面子了,直接道:“韃靼手握大明皇帝,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挾持皇帝來犯大明,要么索要大明傾國之財,這一點,參考靖康之變!”
孫氏面色鐵青:“于謙你好膽!”
“請太后準許臣說完看。”于謙說道,“但如果大明另立新君,皇上不是皇上了,韃靼就無法利用皇上要挾大明,且他們絕不敢動皇上分毫,他們敢動皇上,大明和他們不死不休,這個道理韃靼肯定明白!”
孫氏胸脯起伏,卻并未治于謙的罪。
她的確生氣,不過心理上是贊同于謙的方法的,當然,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權勢地位。
要是大孫子做了皇帝,自己可就是太皇太后了,以后還不是光明正大的把持朝政?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