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些,他真不知群臣要是依舊不鳥他,他應該怎么做。
他這個皇帝當的確實窩囊,這不能怪他,畢竟他剛上來,且還是被強頂上來的,后宮、東宮又都不是他的人。
他又能如何?
不過,即便毫無權勢威信,朱祁鈺也不能做出遷都之舉。
因為他現在是皇帝!
朱棣、朱高熾、朱瞻基,三代帝王都葬在北.京,遷都就是背棄祖宗。
父親、爺爺、太爺爺就在居庸關那兒埋著呢,祖墳不能不要!
朱棣遷都,完全就是豁出去了,畢竟他都造反了。
但后世之君,還真沒誰有他這個魄力。
朱祁鈺看向于謙,沉著臉說:“于愛卿以為諸卿所請如何?”
于謙知道朱祁鈺頂不住了,索性走到大跨步走到金瓜武士跟前搶過金瓜,惡狠狠道:
“主張南遷者,當誅!”
于謙也是文官,但他身子骨還行,一是年輕,畢竟才五十一歲,這個年齡在眾大佬之中算是年輕的了。
二是他隨軍出征數次,也主持剿過倭寇,還有下鄉做巡撫的履歷,此時那股子狠勁兒拿出來,還挺有威懾力。
“誰再說遷都?”
于謙持著金瓜,大有‘你敢說遷都,我就敢捶你’的架勢。
群臣憤懣又無奈,如今于謙的地位權勢,他們還真不敢叫板,只能憤憤瞪著金瓜武士。
——你他娘吃飯的家伙都看不住是吧?
金瓜武士心里苦,但他沒法說。
朱祁鈺沉聲道:“國難當頭,誰再怯懦言退,朕絕不輕饒,京師是國本,萬不可棄!”
群臣緘口不語。
這時,站殿將軍匆匆進來,跪地奏道:“啟稟皇上,大同總兵石亨來報,他已率大軍馳援京師,明日清晨即可趕赴京師。”
“哦?”朱祁鈺大為驚喜,“好,好啊!”
終于聽到了個好消息,他趁熱打鐵,“諸位愛卿,我京師城高墻厚,又有京軍數萬,還有馳援的援兵,定能守下京師。”
群臣聞言,心中也有了底,不復方才慌亂。
卻在這時,翰林侍講學士徐程,出班道:“皇上三思啊,豈不聞東漢末年,董卓進京?”
哎…呀!
于謙咬碎了牙,這他娘援兵好不容易來了,你給整這出?
這和東漢那會兒能一樣嗎?
他梗著脖子上前,就要一錘子結果了徐程,真的,于謙從未如此惱恨過一個人。
于謙眼睛都紅了,眾人還真怵得慌,連個攔的都沒有。
徐程臉都綠了,一邊往后退,一邊找補:“皇上,臣的意思是…得找一個信得過的人,統一調度,并給予帶兵之權,以防不測。”
見于謙還要追殺,他高呼道:“臣舉薦于尚書,于尚書是兵部尚書,他來帶兵,眾望所歸啊皇上。”
這話深的朱祁鈺之心,別人他信不過,他就信于謙。
雖說大明和東漢末年完全不是一碼事兒,但預防一下總沒有壞處,忙道:“于愛卿上前聽封。”
于謙一滯,回頭道:“皇上,三思啊!”
話音剛落,群臣訓練有素的拜倒,不管是跟于謙統一戰線的王直、楊洪,還跟于謙不對付的文官集團,統一口徑:
“臣附議!”
徐程弱弱道:“既是眾望所歸,于尚書就別謙讓了,難道于尚書不肯為國效力?”
朱祁鈺也道:“于愛卿切莫推辭。”
“皇上……”
“于謙聽封!”朱祁鈺打斷道,“朕封你柱國大將軍,統籌全局,抵御韃靼期間所有人都歸你管。”
他是真沒人用,遇到個忠心又有能力的人,自然往死里用。
于謙卻明白其中利害,這一來,就等于把文官掌軍擺到臺面上了,影響深遠。
不等于謙拒絕,朱祁鈺快步走下玉階,來到他跟前,沉聲道:
“國難當頭,任何事都要讓步,于愛卿還不接旨。”
“臣……”于謙滿心無力,“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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