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閑幾人皆是一驚,而后向不遠處望去。
災民們正在哄搶馬車上的糧食。
許閑問道:“這是哪個商行來收田的你們清楚嗎?”
災民搖搖頭,“不清楚,我們有人問過,但他們卻沒說。”
許閑幾人聞言,暗道不好,紛紛策馬離去。
看來嚴弘文被抓的消息,已經走漏,這伙人應該是跑了。
不過事情如今已經非常清楚。
官商勾結,損毀江堤,淹沒良田,兼并土地,肯定是沒跑了。
所以這些人肯定是跑不掉。
許閑幾人瘋狂向廣信府衙趕去。
廣信府衙。
地牢,審訊室。
許閑四人來到屋內。
但嚴弘文已經咬舌自盡,斷絕氣息,一命嗚呼。
“他娘的!”
景王怒不可遏,狠狠的踹了一旁桌案一腳,“嚴弘文這個王八蛋竟然自盡了!”
說著,他看向一旁獄卒,問道:“我們走之后,究竟有沒有人進過這間屋子?”
獄卒被嚇的背脊發涼,急忙跪在地上,解釋道:“回景王爺的話,小人可以發誓,您幾位離開之后,這間屋子絕對沒有任何人進來。”
齊王看著嚴弘文的傷口,沉吟道:“他應該沒有說謊,嚴弘文是自盡的。”
“娘的!”
景王面色陰沉,怒火中燒,“玩了一輩子鷹,竟然讓家雀給啄了眼睛,嚴弘文死了,那些官差和奸商也跑了,最關鍵的是我們都不知道該去找什么人!”
許閑坐到桌案前,沉吟道:“其實我們也并不是沒有收獲,方才我們在營地之時,我聽到的最多的話就是,去年有商人到決堤周圍村落去跟那些百姓商議,想要讓他們改種桑樹,但百姓們沒有同意。”
“今年信江決堤,良田被淹,這些奸商兼并災民們的土地,讓他們成為佃戶,依舊要求他們種植桑樹,那這件事情就非常有意思了。”
齊王點頭附和,“少爺說的在理,方才此事我也注意了,這些商人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災民們必須按照他們的要求種植桑樹,不然他們連成為佃戶的資格都沒有。”
說著,他看向景王,問道:“二哥,那你來說說,究竟是什么人需要種植桑樹?”
景王毫不猶豫道:“自然......自然是絲綢商。”
許閑微微點頭,沉吟道:“所以這件事就非常好解決了,我們現在可以認定,跟嚴弘文勾結的商人就是一名絲綢商,嚴弘文乃是廣信知府,他為保護這名商人,竟然自殺了。”
“那就足以說明,這名商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江西行省,一名身份不簡單的絲綢商賈,應該不難查吧?”
齊王笑著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景王恍然大悟,“對啊!對呀!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這件事說復雜就復雜,說簡單也很簡單啊!災民們一直提桑樹桑樹,那肯定跟絲綢有關,現如今海上貿易不斷發展,絲綢需求量很大,絲綢商為了利益,吞并百姓良田種植桑樹,這一點都不新鮮。”
說著,他眼眸泛起寒意,“這群奸商!真是喪盡天良啊!他們為了賺錢,竟然敢損毀江堤,淹沒村莊和良田,視人命如草芥!本王若是不將他們千刀萬剮,都難消心頭之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