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宸看著他，并不驚訝...他知道剛才在城外的時候，金東行就認出了他。
不是撬裝易容有什么問題，而是推測。
寧宸有些唏噓，當年第一次見金東行，他是高力國的太子，完全就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笑容和煦，說話不卑不亢，令人很舒服。
可如今，他卻跪在自己面前。
寧宸彎腰把他扶了起來，笑道：“好久不見！”
金東行輕笑，微微點頭，“是好久不見了，記得我們初次見面，還是大玄青州雪災，我讓人給你送煤炭那次，那時我還是高力國太子......沒想到如今，你我的身份，猶如云泥。”
寧宸看著他，淡淡地說道：“你這話有點挾恩圖報的意思，青州雪災，你們雪中送炭的恩情本王沒忘。
還有，你說服老國王，借道給我們，讓我們攻陷南越皇城的恩情我也記著。
我這人，不管是恩仇，我會記得很清楚，而且也分得很清楚。”
金東行正要開口，卻聽寧宸說道：“來吧，別站了，坐下說！”
眾人落座。
蕭顏汐將之前丫鬟泡的茶全部倒掉，洗干凈茶盞，檢查確定沒問題，這才重新泡了幾杯茶。
寧宸看著金東行，道：“說實在，整個高力國，也就你看著順眼。
不過你這次要是來挾恩圖報，想讓我放過高力國皇室，免開尊口，別說我不念舊情。
我這人，有仇必報，有恩也必報！
我大玄六萬將士慘死，血債必須用血來償還。
至于你們的雪中送炭，還有借道之恩...我也會還，如果你們需要煤炭，我讓人從臣玄城給你們運過來...當然，你們要借道也可以，我可以讓南境邊關打開城門，你高力國大軍隨時可以進去，想去哪兒都行。”
金東行人都僵住了。
袁龍，馮奇正，蕭顏汐三人的目光同時落到寧宸身上，動作整齊劃一，他們都被驚呆了！
這話聽著沒什么問題，欠債還錢，欠煤炭還煤炭嘛...但不能細品。
細品的話，連蕭顏汐這個枕邊人都要罵一句...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雪中送炭之恩，你還人家煤炭...煤炭還是搶別人的。
這就相當于搶你的錢還你的賬。
還有借道，高力國都被你打得沒人了，你打開城門有啥用？
就算高力國現在還有幾萬崔家軍，幾萬散兵游勇...南境邊關城門大開，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進啊。
論無恥，還得是寧宸。
金東行看著他，只能無奈苦笑，思索了一下說道：“大玄青州雪災，我們雪中送炭，救了大玄十幾萬百姓...這份恩情，王爺就打算用幾車煤炭來還？
王爺剛才說自己有恩必報，可你這報恩的方式，真讓我不敢茍同。”
寧宸有些尷尬，救了大玄十幾萬百姓，這份恩情的確太重了...他想還，但又不想放過高力國皇室，所以只能耍無賴了。
他兩手一攤，緩緩開口：“你應該知道，成王敗寇的道理。”
金東行當然明白，如今寧宸是刀俎，他們是魚肉......要不是往日那點情誼，他連見寧宸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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