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宸出門,便有一人快步迎來,恭敬彎腰:“司空。”
“去告訴殿下,就說盧晃已經妥當。”王宸揮手道。
來人一臉喜色:“王公不愧國之柱石,禁九卿如錮小兒!”
奉上馬屁的同時,他還遞上厚厚的一疊銀票。
王宸低頭瞥了一眼,神情淡然:“殿下倒是有意,但黃白之物,早已不在我眼了。”
來人也是聰明人,見王宸不要,即刻收回:“司空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我會轉告殿下的。”
王宸淡然擺手:“時候未到。”
來人退下后,其子王諫走出,兩撇八字須一抖,目中帶著不舍:“五殿下出手歷來大方,咱們既然幫忙了,收點好處是應該的,父親您為何推辭?”
“愚鈍!”王宸回頭橫了他一眼,教訓道:“不要錢的才是最貴的,我年紀到了,是時候該推你往上走走了。”
說完,他搖頭一嘆,折回里去。
王宸年近四旬才得這么一個兒子,可以說是寶貝得緊。
自幼雖然詩書未曾落下,但終究難免寵溺過度,論及眼界和能力,實在難與自己共論。
可那又如何呢?
將來自己的晚年生活,以及將來整個家族的興衰,都還靠這小子呢。
就是再不爭氣,王宸也得抓緊時間將他推上高位去。
再練個小號?哪怕王宸有這個心,老弟也沒這個力啊……
“摘掉盧晃,直接讓他頂九卿?只怕有些困難……”
——廷尉府——
退朝之后,廷尉卿李清彥即刻喚來徐巖:“甄氏鹽案,原先由賀長林負責。”
“如今由你繼左監位,鹽案一事,你最清楚?”
徐巖聞言心驚:“鹽案之事,不是早有定論么?甄氏獻鹽有功,還因此獲封侯爵。”
“定論便不能推翻呢?”李清彥揮袖輕笑,道:“河東傳來消息,說是賊眾中已傳開了制鹽之法,恐是甄氏走漏的消息。”
“你去準備好確認甄氏掌握制鹽法的卷宗,借此先將甄氏控制住。”
徐巖心頭劇震,趕緊俯身:“李公,我等雖能確認甄氏掌握制鹽法,但是否外泄于河東諸賊,尚無證據啊。”
“等我們拿到證據,甄氏早走了。”李清彥語氣嚴厲起來:“如這般貪財之奸商,在朝中多有耳目,先將其控制住再說!”
徐巖不敢多言,拱手退下。
回到左監司后,他即刻寫下一封親筆信,交給自己的隨行家人:“先拿著此信回家,回家后交給管家拆開,接下來的事不用你管。”
“是!”
心腹也不多言,將信揣好便出門了。
兩雙冷眼,立在道旁高樓上望著。
金虎摸了摸自己肥厚的下巴:“都這要命的關頭了,一個小小的徐巖,還敢站隊六皇子?”
“敢不敢,金公子派人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清彥道。
金虎嘿嘿一笑,沖著身后一擺手,幾道人影迅速離開。
未久,送信之人被拖了過來。
一番拷打之后,眾人從他胸前掏出一封信件遞上。
“李公果然神機妙算!”
金虎直咧嘴,將信拆開后,臉卻僵住了:“這……”
“嗯!?”
李清彥目光一掃,但見信上寫著一行字:事務繁多,今夜不回家用飯。
這種屁事,也用得著專門傳信?!
“密語!?”
金虎翻來覆去看不出明堂,一把將送信之人扯了過來:“說!徐巖這信是讓你送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