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
“宇文汗魯!”
呼延王指著洙水河北:“宇文汗魯所部已被調動在官道上,必在此列陣,封住周徹往北的官道。”
“此刻,你我在平定、分兵在東山、折蘭陳于東北,皆守而不動。”
“宇文汗魯所部,兵眾而弱,周徹若四次渡洙水河,依強而破之……宇文汗魯部人數眾多,一可以引起局勢混亂,二他可以攫取不少糧食。”
宇文王微微點頭:“憑彼軍之強盛,確實有實現的可能。”
人多不一定就能打,像宇文、呼延、折蘭三處兵馬,都是西原軍,上下一心,軍心是沒有問題的。
宇文汗魯那邊,是用少數西原人驅使十倍的雜軍。
一旦有變,或陷入死戰之境,人心是會浮動的……于周徹而言,這人數最多的一處,反而可能是最薄弱之處!
“他打的算盤,只怕是破宇文汗魯后,再逃回定陽,尋機和他的分兵匯合。”宇文王笑道:“即便如此,他依舊還在網中。”
“左右是掙扎多了一些時間。”呼延王搖頭:“此人性格堅韌,還是不要拖了!”
“兄有對策?”宇文王問。
“東邊的人馬調動不及,如今距宇文汗魯最近的,便是你我和折蘭所在。”呼延王做出決斷:“你我帶上王騎精銳,銜尾去追周徹,折蘭處也必有動作。”
“一旦周徹進攻宇文汗魯,我等即刻以精銳攻擊其后方及側翼!”
說到這,呼延王順了一口氣,笑道:“周徹所部堅持到現在,也已是極限了。勝負全在此一搏,卻遭多面進攻,士氣必沮。”
“此言在理!”
經短暫商議后,兩人決定:將平定關一個萬騎兩分。
二王抽調五千包括王騎的絕對精銳出擊,剩下五千人和原留守部隊把守平定關。
這樣的安排,已是極穩重。
留守之軍,其實防的不是周徹,畢竟周徹即將被困在洙水河以北;防的是西河的褚飛,以備他突然來襲,破關接應周徹殺出。
——宇文汗魯處。
“奔我來的!?”
宇文汗魯自恃武勇過人,但對于周徹,他絲毫不敢有輕視之心。
笑話,這家伙逆著天時破城,又帶著不滿萬人、在后勤斷絕的情況下在近乎十倍的敵人包圍圈里兜轉多日,誰敢輕視他?
“這是拿我當軟的捏啊!”
他氣的發笑,摘下鐵盔直撓頭。
良久,他下定決心:“傳令,各部停止前進,就地結陣!”
“另,將那些沒有退路的叛軍擺在前頭,我們的人分成兩股。”
“一股安排在雜軍之中作為支撐,另一股放在后頭……一旦開戰,誰要敢逃,先拿他們開刀!”
宇文汗魯面色凜重:“周徹東躥西走,求得便是這一擊。不過也犯不著擔心,只要略作阻攔,我軍當群起而上,將他咬的粉碎。”
“是!”
——折蘭王處。
沿途不歇,數馬換用的呼延賀蘭,趕到了此處。
面對長輩,即便被委任方面的呼延賀蘭不敢托大,躬身見禮:“見過王叔。”
“不要拘禮!”折蘭王把住他的手,態度熱忱:“你是個有謀略的,不似我兒那般只知逞勇斗氣。日后我若不在了,還要靠你多扶持他!”
涼海三王,宇文族強人輩出,最為強勢,與兩家關系都頗為不和。
而呼延、折蘭二族,自是要親近許多。
客套后,兩人共同分析起新來的軍情。
“是奔宇文汗魯去的!”
呼延賀蘭同樣篤定,道:“折騰了這么久,周徹還是選擇賭一把!”
“你打算怎么打?”
“他要堅持不住了,便要在倒下前打出致命一擊,我偏不能如他所愿。”呼延賀蘭笑道:“宇文汗魯全力防守,我們從側、后襲擾,使他攻不能盡力、退不能抽身,只能全軍崩潰、等死!”
“輸給你,他不冤。”折蘭月含笑點頭:“我這便點兵出發。”
“不必。”呼延賀蘭立馬道:“王叔領兵守在此,我帶人去。倘若他再有異動,也好隨機應變。”
正是合作緊要時候,折蘭王沒有吝嗇兵權。
——周徹處,第四次渡河早已完成。
軍中高層,都已明晰了周徹的想法——無非是向北力戰,打破宇文汗魯的封堵而已。
他們最不怕的便是力戰!
有了明確方向,身雖疲,精力卻似更充沛了。
烏延王親自磨刀,叮囑下屬:“生死在此一擊,敵人雖然多,但誰也不準退縮。”
說著,他又嘆了一口氣:“北軍強絕、河東騎士亦是強手,獨我部明弱于西原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