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議散后,邳鄉侯甄楚河孤身入宮面圣。
受到接見。
離開時,甄楚河滿臉興奮,手里還抓著一封詔書。
皇甫韻就在宮門口等他。
“陛下同意了。”甄楚河將詔書遞了上來。
“他沒理由拒絕的。”皇甫韻接過詔書,欠身道:“多謝您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甄楚河面帶憂色:“只要殿下平安,便好。”
“會的。”皇甫韻點頭,目光決絕:“他不會輕易屈服,我不信天會絕他。”
她沒有停留,將詔書收好,翻身上馬。
另一邊,蓋越和李鶴領著一群人在候著。
三公不可輕易離朝,盧晃讓李鶴代自己前往并州主持事務。
離了皇宮,一行人徑直往北而去。
另一邊,朱龍離京之前,前往拜會大皇子周元,卻被門人告知:大殿下有言,軍情如火,請太尉速往定北,等凱旋之日,再與太尉把酒不遲。
朱龍滯住。
他望了一會兒,這才翻身上馬,去與五王匯合。
幾人也不及用飯,便往北趕去。
等到臨河,時間有些晚了,幾人也頂不住餓,才隨便用了些飯。
因大軍已在開往的路上,隨行只是一些親兵,倒也來的便捷。
就著飯食,對于軍事稍作議論。
朱龍的打法簡單又清晰,總結來說,就是兩個字:守和耗。
命令簡單,不是說他無能;相反,越簡潔的命令往往越有效、越穩妥。
而朱龍從頭到尾執行的這套方略,也深得五王之心。
可以盡可能保存兵力,誰愿將自己的人全部耗盡?
野戰決戰,風險大、死的軍士多。
防守消耗,風險小、死的軍士少,無非錢糧多花一些,并州多亂一些。
如此,五王迅速和朱龍達成了利益共同。
“幸虧有太尉為帥。”濟南王笑道:“打這樣的大仗國戰,還是要持重第一。”
魏王周信切下一塊鹿肉,塞進嘴里的同時問道:“我聽說此前六殿下在軍中,一直求戰求速?”
“是這樣。”朱龍點頭。
“所以才吃了這樣的大虧啊!”趙王影搖頭嘆道:“還是太年輕,難免貪功冒進了。”
“可他此前可是接連得勝,風聲四方,民間傳頌,隱有戰神之威名呢。”渤海王笑道。
“什么戰神,無非依仗軍士精銳、所擊者弱罷了。”趙王影忍不住發笑:“嘗了些甜頭,當真以為自己所向披靡了,才會招致落敗啊。現在倒好,自己搭進去不說,還將朝廷的精銳也陷了。”
朱龍只是笑而不語。
他雖貴為三公,但說到底也是個外人。
面前五王雖然歸自己節制,但地位極高,還是周徹長輩……屬于周氏天下的共有者,他們說幾句話還能犯了錯不成?
幾人再度上路,到渡口時,卻見大河中,船只浩蕩,溯流而上。
船只上頭,或立著精壯大漢、或放著整齊的推車、或是堆積整齊的糧草。
一眼望不到頭!
而在北岸碼頭,早有許多百姓迎候在那。
等糧一放下,他們便開始搬動。
五王見了大喜,向朱龍恭維道:“還是太尉調度有方,竟從水路也運了這許多糧來。”
朱龍卻皺起眉頭:“不對,這不是軍糧。”
“不是軍糧?”
“是,軍中沒有這批糧。”
正說話間,一艘大船迎風而來。
一人立在船頭,身披紅裙宮裝,打著紅傘遮容,周圍有幾個甲士相隨。
“有甲士,不是哪家的私貨。”魏王周信眉頭皺起:“北邊正是要糧時,又用不在軍中,這些糧是誰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