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教我?”
“談不上教,只是一點建議。”蕭焉枝繼續分析:“再進軍對你來說沒有好處,就此停下,對你來說卻沒有壞處。”
“你是說,以羊頭山、平定關為界,你我共分并州?”周徹問。
“是。”蕭焉枝頷首:“你不必冒險,可以全身而退。雖然任務不圓滿,但屢立戰功,名望亦成。”
“回朝之后,只需互相推諉,想辦法將失太原、雁門、定陽之罪責壓在周漢和朱龍身上。”
“這樣做,遠勝于你在此豪賭。”
“因為于此,你無論勝負,最終都是輸。”
“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周徹笑了笑,但是搖頭依舊:“可是,不如我心意。”
蕭焉枝眉頭一皺:“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周徹搖頭,以手指心:“我說過,不如我心意。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爭斗朝中、鏟除敵手,我不介意使陰謀詭道。”
“可我在此,肩負國家之望、民族之生存,豈能因陰謀而棄大道?”
“我認為,人有取舍、道有不同。”
“萬事只能看到眼前,好處也只敢多爭半步,或許可以成大事,卻難成天子。”
“要做這人世的至尊,終究要有敢多走一步、多爭一步的心。”
蕭焉枝望著面前言語平靜的男子,心中久難平靜。
恍惚間,她覺得面前坐的不是一個人,而像一望無盡的海。
“我真的很好奇。”
“你有這樣的壯志雄心,以往是怎么隱藏得住的?”
“壯志雄心嗎?”周徹怔了怔,他恍然驚醒:“是啊,我何時會有這樣的壯志雄心?”
“……或許,是在不知不覺中形成的吧!”
“失敗之事,我便不說了,你如此自負,自是相信自己會贏。”蕭焉枝道:“就算你打贏了這一仗,將太原、雁門都拿回……你知道的,我此前之言,不是危言聳聽。”
“我從來沒想過做完人。”周徹看著她,古怪笑道:“便如此番出征,我不是戴罪立功來的嗎?”
砰!
蕭焉枝手在臨時擺著的短案上一拍。
臉上浮現克制的紅。
眼睛里透著殺人的光,怒視著周徹。
怒之余,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驚道:“你要對他下手?!”
“對。”
“你是大夏人,你比我更清楚,這樣的后果。”蕭焉枝心中驚意難抑。
“于我而言,正好。”周徹笑道。
“做了這種事,你一旦輸了,便是萬劫不復!”蕭焉枝語氣多出了幾分焦急。
“想多贏一步,膽子就得比他人大一些。”
周徹端起一直沒喝的茶水,抿了一口:“聊很久了,茶都涼了。”
“記住我的話,七日后完成交易。”
他放下茶杯,長身而起,又向對方躬身一揖,就此轉身。
“這算什么?”蕭焉枝問。
“定陽境內,如果你是真心的,那說明你不恨我了,這一禮是道謝。”
“倘若不是真心,可見恨意難消,我也別無他法。”
“這一禮,就算再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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