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罪論,更是無從談起。”
“難道用兵想法不一,便能以拳毆殺嗎?還是副帥毆殺主帥!”
“以軍制論、以法制論,其罪形同謀逆!”
天子望著他,點頭:“形同謀逆,少說也應該是滿門抄斬,是不是?”
橋文言渾身一顫,立即跪下:“臣不敢!只是此罪之深,豈可恕之?如若不究,三軍何以制軍?朝廷何以制臣?群臣又何以制民?”
“故斗膽請陛下,誅六皇子!”
這話一說,連帶楊復在內,幾乎朝堂上所有人都跪了下來:“請誅六皇子!”
除了那幾人外,連中立的都不敢有。
無他,此事震動過劇,你要是敢中立,就是和其他人為敵。
立著的人當中,自然有盧晃和大宗正。
“問罪不問罪的事,我姑且不多問,但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大宗正開口了:“對西原的戰事如何?蕭氏來勢洶洶,若不可阻,危害的是我大夏江山。”
鴻臚卿錢正言:“三公之死,何其之大,豈能不問?”
“三公之死,固然事大,但再大大不過江山。”大宗正道。
“江山不可失,罪亦不可忽,二者并不沖突。”太仆卿楚闊道。
這個時候,盧晃站了出來:“并州之地,又增五王之兵,損耗壓力極大,久拖只怕不利于拿回并州。戰后,還需大批錢糧賑濟重建。”
他決口不提六皇子和太尉的事,只‘站在客觀’角度分析事實。
畢竟財政總權握在他那。
“該守守、該打打,換個將便是!”有人高聲道。
天子望著說話之人:“太常卿認為,誰可任帥,將六皇子替回?”
太常卿看向后將軍袁達,袁達立即把頭撇到一旁。
他又去看右將軍,右將軍直接怒視他。
太常卿靈機一動,道:“臣舉皇甫龍庭!”
“皇甫龍庭出身名將之族,又熟知軍機,定可擔當大任。”
“宜將皇甫龍庭速發往前線,總領軍務,再將六皇子押解回京!”
天子目光一掃,卻不見皇甫龍庭人影,便問道:“皇甫龍庭何在?”
“啟奏陛下。”張辯道:“皇甫尚書忽感風寒,不能起榻,已呈病假。”
太常卿冷笑:“身為武人,國家需要,卻臨陣退縮!”
“人食五谷,誰能免于生病?”大宗正看了他一眼:“就連大殿下也臥榻難起了。”
聽到這話,對方只能閉嘴。
又有人提議,前往高柳城中,召回二皇子來。
聽到這話,楊復眉頭微皺。
聽到這話,天子冷哼一聲:“讓他封住北門,結果將西原大軍放了進來;現在再讓他去守并州,要是他再將西原人放進來呢?到時候就該朕自己上戰場了!”
“大宗正說的對啊!問罪要緊,但是江山更要緊。”
“你們總想著舉別人,可別人能頂用嗎?你們誰有資格、有能力的,自己站出來!”
天子嘆道:“不是朕不想查,而是前線同樣不可失,拿下了老六,誰替朕去打西原人?你們要是頂得住,朕現在就拿了他!”
有人不甘心,道:“六皇子做出如此駭世之事,只怕早已失了軍心。”
“是嗎?軍心已失嗎?軍隊不可掌控了嗎?”天子連發數問,搖頭之間,又忽然指向周松:“老三,你是從前線回來的,你來告訴諸位大臣,老六是否失去了軍心、是否還能帶兵打仗。”
“三殿下,請實言之!”大宗正提醒。
周松猶豫了片刻,嘆了一口氣:“實話就是,軍心歸附六皇弟、五王也俯身聽命。我回來時,他便已下了整軍之令,率部開往羊頭山。”
“聽見了嗎?”
天子眼睛掃過群臣,道:“朕再問一句,可有人敢去替下六皇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