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補之倒是看得開,被人當面說只有幾分名氣,也不生氣,只是呵呵一笑置之,輕吞慢咽著手上的魚羹。
反而是青衣少女不依不饒,但東方云皇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黨爭落敗,蘇大胡子這會兒被貶到嶺南吃土,你們還有心情在這里游湖賞荷”
晁補之苦笑道“官家一心要恢復先帝舊制,我等也無可奈何。今日我與文叔兄及小山兄三人聚首,就是希望能找出解救子瞻兄的辦法。只是都愁眉不展,苦無良策啊”
說到苦悶處,將手里的魚羹一飲而盡,最后又不自覺撇撇嘴,眼角又掃了掃砂釜,怎么看都有幾分意欲未盡的感覺。
東方云皇笑道“蘇大胡子滿肚子的不合時宜,縱是再回中原,也是繼續坐冷板凳的料。”
晁補之合掌而笑,“這話說的在理,的確是滿肚子的不合時宜。”
隨即聲音又低沉下來,“但至少也比嶺南強啊”
蘇軾一生起起落落,東奔西走,這次恐怕是他最后一次貶謫旅途了。
趙煦親政后,新黨重掌朝堂,蘇軾等被貶謫嶺南等地。
可憐老蘇六十高齡被貶嶺南,四年時間流轉惠州,儋州等地,直到趙佶繼位后才被赦免,途中病逝于常州。
東方云皇與晁補之二人一唱一和,將青衣少女撇在一旁。
聽見東方云皇編排蘇軾滿肚子不合時宜,青衣少女氣得妙目圓睜,死死瞪著東方云皇。
如果不是顧忌老師就在身旁她非將這個狂徒羞愧至跳湖自盡方才罷休。
仿佛注意到青衣少女的舉動,東方云皇轉頭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來。
“你再瞪也沒用,反正這魚羹已經盡了,哈哈”
“你”,少女氣急,晁補之也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無咎,久不見你蹤跡,原來在這里納涼。”
畫舫中又走出兩人,前者是個六十歲左右的老者,嚴謹中帶著幾分孤傲。
后者五十少許,目光垂然,頗有另一番風度,說話的正是前者。
青衣少女見到來著后,沖東方云皇嬌哼一聲,乖巧的站到后面那人的身后。
看到東方云皇后,前面的老者一聲冷哼,“豎子無禮,方才是你在點評蘇大學士”
“是又如何老匹夫何人哉”
敢稱他為豎子相來軟硬不吃的東方云皇可不會給他好言語。
“好膽”老頭子氣的渾身發抖,這輩子都沒被人這么侮辱過。
“老夫臨川晏幾道也,你是何方人士誰人門下”
東方云皇冷笑一聲,站起身來,氣勢沖霄而起,決裂九天浮云。
“本座青州府東方云皇是也晏老鬼,想報復本座先試試你有沒有那個膽量。”
腳下一跺,一股可怕的寒潮漫延開來。
明明是八月天氣,烈日高懸,所有在大明湖上游玩的人,就這么看著湖面上。
在寒氣所過之處,無論是湖面上三尺高的荷葉荷花,還是湖面下的游魚,盡數被寒氣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