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大船在緩緩靠近著,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兩百米,一百米,到了最后的五十米。
赤尊信甚至能看見對面船只上干乾清和楚素秋那張同樣慘白,花容失色的俏臉。
他邪魅張狂的臉上微微一笑,兩個尤物,都是他的了。
再往下,是凌戰天和戚長征二人枕戈相待,一臉興奮和戲謔的表情。
他笑容微一收,這二人哪兒來的自信
船只突然一陣晃蕩,前進的勢頭為之一滯,就像被無形的巨力給生生擋住一樣。
赤尊信疑惑,只見兩方高高的樓船大艦之間,不知何時停了一只三丈長的小畫舫。
船頭一個黑衣年輕人,在笑語盈盈望著自己。
他懵的一下,腦中一片空白,他什么時候在那兒的自己為什么沒看見
閉上眼睛,略微感知,前方依舊一片空白,若不是他親眼所見,他都不敢相信前方還有一個人。
那人就站在那里,隱隱與周圍的天地融為一體,仿佛他就是那水,那魚,那天地自然。
赤尊信冷冷吸了一口氣,他想起了師傅血手厲工在筆記中對當年令東來的記載,兩者如出一轍。
他的師叔也曾對他說,十宗師可敵大宗師,十大宗師難敵天人。
天人,一尊天人,竟然就在眼前。
那人五官一片模糊,難窺真容,對著他,伸出一只手掌。
赤尊信背上汗毛炸起,他想撤身后退,只是身體卻不聽使喚,一根手指頭也動彈不得。
那一只手,拿住了空間,使這個空間凝固。
東方九一反掌,天上出現一只遮天蔽日的黑色巨掌,覆壓三百米,宛如上蒼之手伸下人間,對著尊信門的艦隊按了下來。
為首的十一只大艦在按下的剎那就化成粉碎,船上近千紅巾盜,尸骨無存,化為血水。
那十一只大艦里,也包括了赤尊信的座艦在內,他的先天罡氣被震散,跌入鄱陽湖內,生死不知。
后面的三十幾只大艦須臾之后,哄一下,瘋狂的掉頭后撤,只是那巨艦每一艘都有接近二十丈,急促之間,哪有那么容易
不少大艦撞在一起,船上的人不慎跌落下湖水,一片慘嚎。
東方九低頭看一眼前方血泊,在湖水深處,一個人影幽靈一樣向后躥去,速度極快。
“能在我一百二十八重暗勁合一的大震山式下活下來,算你命大。”
他沒有再動手的想法,一擊之甚,豈可再乎
可憐赤尊信,躲過了龐斑,卻沒有逃過東方九的魔掌。
命運,有時候就是那么奇妙,在你最志得意滿的時候,給了你當頭一棒。
雙修府的兩艘五牙大艦載著白道群雄和鬼王府中人與尊信門三十多艘大艦擦肩而過。
尊信門七大殺神中僅存的怒杖程庭,透心刺方橫海,暴雨刀樊殺臉色慘白,目光呆滯,渙散無神。
看到乘船而來的白道群雄,眼里沒有任何反應,顯然是已經被之前那一掌嚇破了心神。
三十多只大艦載著同樣被嚇破心神的乾羅山城城眾和尊信門的紅巾盜,繞過鐘山,灰溜溜的出了鄱陽湖。
白道眾人面面相覷,韓府韓希武偷偷咽了一口唾沫,低聲道“秦仙子,那位天人,脾氣有些不太好。要不,我們還是不去了吧”
這句話沒有人贊成,但也沒有人反對,剛才那遮天的巨掌讓人心悸,讓他們第一次直面天人高手的強大。
在沒確定那人是白道還是黑道之前,誰敢去冒這個險
秦夢瑤妙目劃過廣渡和尚,九派聯盟的十八位種子高手,韓府,丹青派,恒山派等各家掌門,他們雖然沒說什么,但心里所想,已經表現在臉上了。
不親身領會過,不知天人之廣大。
秦夢瑤雖然有些失望,靠這些人,能成大事阻止魔師龐斑,希望很渺茫。
“既然如此,那夢瑤就先去打探虛實,勞煩諸位在此久候了。”
她縱身跳上旁邊的大艦,那里站著雙修府和鬼王府的人,他們肯定要去的,因為荊城冷和谷姿仙這會兒聊的有些火熱。
“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老衲就隨師侄女走上一遭吧。”
凈念禪宗的廣渡和尚吟了一聲佛號,也走上船來。
小鬼王荊城冷冷笑,“一群無膽無謀的鼠輩。”
其他人風雨不動安如山,只當沒有聽見。與命相比,臉皮就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