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雖是儲君,不能直接干預科舉,但支持朋友舉報舞弊,使我等寒門能有機會上榜,這豈不是大善”
哪怕他們都家境富裕,有些還是京城的土著,可就算有錢有些門路,依舊是寒門,與世家、權貴都是沒法比。
太孫之前支持舉報舞弊這事,很是讓寒門舉人擁護。
“說得是”
“這可是大善之事,若無太孫支持,我等寒門豈能有這機會怕是都要被那等骯臟雜碎給擠了下來”
“正是,正是”周圍的人都頻頻點頭稱是,舉酒相賀。
謝弘道聽著,已用筆在展開了的紙上寫下名字。
冊子上的紙不算大,但因字跡細小,不僅可以寫上名字,還能在名字旁一一簡評。
“徐承惠,京城舉人,最是推崇太孫,贊不絕口。”
“陳光啟,京城舉人,態度親善。”
“蘇起元、顧得雨亦可謂是,唯黃羅林,乃廣陽郡舉人,三次不中,年已四十,似有怨氣,遷怒于太孫。”
原來,謝弘道來這家酒樓,本就是跟著這幾個人過來,只不過這些人在前,自己在后,前后相差一小段時間。
因著早就聽聞請客吃飯的事,在來之前,連隔壁雅間里一共有著幾人都知道。
隔壁來了八個人,加上這八個人記錄,已抽查了一百零七個人。
這是按照太孫給予的辦法,隨機抽讀書人聚會,然后聽得評價,雖不是次次評價到太孫,可作太孫,本是議論的中心,因此一半左右都會聽見評價,得到的反饋很不錯。
“一百零七個人,有六十七個人說太孫好,有二十三人是中立,不說好也不說壞,只有十七個人有些意見。”
像隔壁的八人之中,只有廣陽郡舉人黃羅林對太孫似乎有點意見,而其中五人無論是反駁還是緩和氣氛給出的評價都算好評,能感覺到他們對太孫的確有著好感。
剩下兩個不說話,就是中立了。
“士林之心,竟然如此贊譽太孫”謝弘道心中詫異,舉觴吃菜,幾杯酒下肚,就起了身。
“除了讀書人,還要抽查出市井風評。”
這就與考察文人不同,不能在這種地方,謝弘道自然不久留,四樣小菜動了筷,喝了半小壺梨花釀,就結了賬,出了這家酒樓。
想考察市井之風評,就要去普通百姓去的地方。
莫看大酒樓一樓混跡著三教九流,但那些三教九流也絕非市井之人,唯有街邊面館、小肆里,才藏著人生百態、市井之人。
謝弘道是不打算去酒肆了,他沒心思吃酒菜,但面卻想吃一碗,就進了一家客人很多的面館。
客人雖多,但因著里面面積大、桌椅多,仍有空位,就是位置差一些,不是臨窗也非角落。
但這正好方便了謝弘道傾聽聲音,拉開椅子坐在了中間一個空位,對堂倌說“來一碗葷面,有什么好的拿上來。”
“好咧一碗上等葷面”堂倌立刻應了聲去里面叫人準備。
謝弘道則在觀察左右,一時也沒聽到有人討論太孫,這么一會兒,就面熟了。
就聽一聲吆喝“客官要的面來嘍”
堂倌托著一碗刀削面,上面竟有十分難得的牛肉,大約六七片
見謝弘道目光往那肉上瞟,有些詫異,堂倌就笑著說“十里外的黃家村有頭牛病了,官府允許宰殺,故撈了三十斤”
謝弘道頜首,才想說話,遠遠有沉穩的鐘聲漫過“太孫起駕,諸人回避”
一聲聲的傳呼,伴隨的是錚然作響的聲音。
“太孫起駕了,這是甲兵”
反應過來的謝弘道,一起站起身,朝外面張望過去,就見這次儀仗不一樣,前是五十個佩刀侍衛,舉著太孫可用的龍旗,接著就是五十個侍衛護著纛車過來,后面還跟著仆從奴婢,浩浩蕩蕩。
“太孫此次儀仗,有點不尋常。”不知道為什么,謝弘道只一看,剛才積壓的疑云就越來越重。
“是出了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