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謠言,實是喪心病狂,喪心病狂”
梁余蔭目瞪口呆,腦袋“嗡”的一響,臉色煞白,身是朝廷命官,本該不信這種流言,但這流言的內容,卻一下子讓過去很多不合理一下變得合理了
太子的死,太子府被滅,本是疑點重重。
太孫就算尋回來,有著這污點,其實能封代王,已經是皇恩浩大了。
可皇上明明對太孫好像不那么滿意,卻還是一意孤行冊立太孫,這一切,都讓他感到了一種違和感。
更奇怪的是,才立了太孫,轉眼又打壓,這真真讓官員迷惑不解。
直到這一刻,楊敏所說的流言,真是醍醐灌頂,讓梁余蔭渾身一個寒戰,所有的違和都解開了,一切瑣碎線索都被串到了一起
但這樣的事,真的是自己君父干的
這不是人,這是禽獸
其實單是人倫,說實際,娶侄女姑姑的都有,也就是非議幾句,但這性質不同,這事不但喪盡天良,更違背了天理。
一個長生的皇帝,會對整個官僚階級,產生什么影響
這是獨夫呀
一旦知道,百官會怎么樣想,士林會怎么樣想
梁余蔭隱隱感受到這點,又不敢細想下去,整個人都木了,連楊敏是什么時回去也不知道。
良久,噼啪的雨打在了臉上,靜立在屋檐下的人才像活了一樣,微微動了下,吐出了一口濁氣。
啪嗒啪嗒的雨聲仍繼續著,梁余蔭一步步下去,竟是連手里握著的傘都忘了打開,更沒有回去看屋里的人是否在看著自己,就這么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這個院落,走出胡同,走到了路邊。
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讓等候在路邊車夫都被唬了一跳。
“大人”車夫驚道,“您怎么沒打傘啊快上車吧您衣服都被淋濕了”
老車的牛用蹄子刨著地,顯然這樣的天氣讓牛也有點煩躁。
梁余蔭是在車夫的呼喚中回神,他看到自己已是不知不覺中剛走到了牛車旁,忍不住回首望向了剛剛走出來的胡同。
胡同里黑漆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像是在夢里,并不真實。
他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真實感
心涼的和冰一樣。
“不可能,不可能”
就算是已經上了太孫的船,可久讀儒書的梁余蔭其實心里不愿意去相信這個流言。
信了這個流言,雖很多違和的地方都有了解釋,但這就代表著整個朝廷都會有一個大動蕩。
更代表著心里理念的崩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竟至如此
而且,連楊敏這個已經要返鄉的人都知道了,這個流言是不是太過兒戲了一些
這會是真的么,是誰在推動這流言
不知不覺,梁余蔭覺得臉上有點涼,一摸,竟然全是淚。
“”梁余蔭怔了良久,才拿出一個手帕,給自己擦了下,就在這時,車一搖,梁余蔭脾氣不錯,這時也忍不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