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必說,當初直接插手太子之死的事了當年辦這事的人,全都沒了。
包括曾經的首腦大太監徐忠。
論情分,論出身,論權勢,論信任,徐忠遠在自己之上,他是今上潛府時就已經是管事太監。
望著搖擺的燭光,趙秉忠又想到二十年前,也是一枝燭光,不過粗些,在光影里徐忠在喝酒。
為了怕誤事,徐忠一般不喝酒,可這次,卻喝了許多。
到了最后,聲氣有些亂,但又十分清晰“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我這個奴才,我也沒有啥怨恨,辦事多了,就這樣。”
“你要是念我情分,給我買口棺材,不念喂狗也行。”
“這就是我們當奴婢的命,說不定未來你,也會這樣”
徐忠最后是喝醉了,自己把外衣脫了,然后就躺到了雪上去呼嚕大睡,記得雪一直下,下到把人蓋住,過了一個時辰,有人稟告“公公,徐公公已經去了。”
當時自己呆立許久,很是迷茫。
這樣情分,還是無聲無息死了,自己出路在哪
“現在看來,徐忠辦了這事,無論多大情分和功勞,都是必死的,皇上賜個全尸,已經是皇恩浩大了。”
現在辦這事,其實也一樣,若事情真相真如此,只有殺錯沒有放過的道理,無論是自己,還是馬順德,或者胡懷安,牽連到內的人,都得死
趙秉忠可不像胡懷安,可能還想不到這一點,更不像馬順德,只顧著眼前的利益,看得更多,也就想得更明白。
也正因想正因想得明白,才更絕望。
這種絕望,不僅是因自己理想中的明君,比所知道的任何一代暴君都要更荒唐,更因知道自己怕是不得好死了。
“呵呵,時日無多了。”
趙秉忠慘笑一聲,見等信的小太監正站在一旁望著自己,就尖銳著聲音說“我已知道了,你這去告訴娘娘,就說我趙秉忠,以后唯娘娘和太孫之命而從”
小太監盯著他看了一眼,也不說話,就這么退了出去,下一刻,身影就消失在了院落中,身影疾快。
趙秉忠眨了眨眼,眼前就已沒了人影。
他想著,知道這小太監的來路了。
小太監的身法,是逆水寒的傳承。
想當年,趙秉忠也殺過不少逆水寒的人,現在看到這么一個小太監居然都是逆水寒的人,他反有點安心了。
“看來娘娘的人,還有一部分在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就在這時,庭院傳來一陣雜亂腳步聲。
趙秉忠“啪”一下,已恢復了神色。
“干爹,孩兒來看您了。”胡懷安聲音出現在了門外。
趙秉忠慢慢起身,將門一開,就看到了胡懷安笑盈盈的臉。
“干爹,孩兒是奉旨來的”說著,胡懷安就收起了笑容“趙秉忠,接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