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投靠的官也一樣,許多事,一試就知道是真心投靠,還是首鼠兩端,還是心懷異志。
“冬冬冬”蘇子籍才又抿了口茶,神游權謀之道,窗戶就有了動靜,就起身過去開了窗,這窗小,人是進不來,也只有狐貍可進。
小狐貍一下竄了進來,扒拉著字典,唧唧叫著。
“別急,你是去盯著那個許知府,怎么,這么快就有了新情報”蘇子籍過去,示意小狐貍指字。
小狐貍唧唧叫著,用爪子指著字典上的字,才翻了不到二三十個字,蘇子籍就已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過,因著事情復雜,要說的內容多,小狐貍又匆匆往下扒拉,一時間,只見爪子不斷,唧唧也不斷。
待小狐貍將所有要說的話,比較簡潔一一指出,蘇子籍沉默看著,已是暗暗凜然。
“果然是被動挨大,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不過,明興郡的知府柴克敬,不是他們的人”
蘇子籍袍袖蕭然從容過去,從書架暗格里抽出一張紙,這暗格是用了術法遮掩,普通人看不到,而能看到的人,除了自己,誰強行打開,里面的東西都會頃刻間化為灰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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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紙上面沒別的東西,滿滿都是名字。
蘇子籍將紙放下,提筆在上面一個名字上畫個圈,這次被畫圈的正是明興郡的柴克敬。
將毛筆放下,側看了下,只見畫圈的有三分之一,畫叉差不多有四分之一不到,余下名字都是無叉也無圈。
蘇子籍笑了下,低聲“看來,還是正人為多。”
“不,應該說,正常人多。”
“我是太孫,本有名器,現在查桉,只要不是濫殺濫砍,不問青紅皂白,自然配合的人居多。”
“除非皇帝擺了明面,要廢了我。”
“因此大勢可用,哪怕是這局部的大勢,也是大勢。”
蘇子籍才細細體會著權術的精要,又有腳步聲傳來,不需要看人,就知道來的是文尋鵬。
文尋鵬只是往桌上掃了一眼,就知道太孫是在做什么了,低聲問“主公已經胸有成竹了”
“不錯。”蘇子籍用手點了點桌上寫滿了人名的紙張“第一遍看態度,態度分靠攏,中立,以及敵意。”
“這算是初篩,以態度表現立場。”
“第二遍是有的放失,靠攏我們的,可以用了,如果其中有貪腐的,也可以戴罪立功,關鍵是形成組織和聲勢。”
“三分之一響應,瞬間就是驚滔巨浪,無論是中立和敵對的,都會受到沉重的壓力,這時我們不必急著辦事,再第二輪一個個談話,盡量還是分化他們。”
“這算是二篩,靠攏的以行動表現立場,中立敵對的,以壓力來分化它們。”
“二篩過去,再不悔改,就是死硬分子,一個個收集罪狀,把罪狀交給張岱,讓他殺人”
“張岱,能如我們的意么”文尋鵬聽的目眩神移,沉默了下,問。
“文先生,你還是對張岱知之不深。”其實是對時局不深,可蘇子籍不說這話,只是笑著“夫天地者,冬霜可用,夏雨也可用。”
“張岱既走了這條路,已經立了人設,哪怕他明知道我們遞刀乃是不懷好意,這時也不得不接過。”
“此人,既封了糧倉,就已別無選擇。”
“再說,真不如我們意,我們就自己動手,難道,我還怕血濺了手么”
“只是我們有更重要的任務罷了維護體制和官府運轉,妥善安排糧倉收益才是重點,與之相比,殺人真不是大事。”
“主公說的是”
文尋鵬聽了,有些慚愧和景仰,還帶著一絲莫名的恐懼,起身恭恭敬敬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