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方惜目光落在倒在面前的尸體,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現在該怎么辦
雖說是發狠要報仇,但余律的死,就像將他腦袋放在銅鐘后又重重敲擊了幾下,正嗡嗡作響。
他已是沒辦法去正常思考了,連眼前的尸體,都仿佛出現了重影,甚至是動了
方惜淚眼婆娑看著,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不然,他怎么會看到已死的余律竟然微微顫動,還睜開眼朝著他看了一眼,一眼里甚至還帶著一絲無奈
“我我還沒死呢”倒在地上的人,臉色煞白開口。
聽到聲音,方惜表情再次一僵,看起來一下就從悲痛欲絕變成了懵懂,眼淚還掛在臉上,低頭一看,正與余律的目光對上。
“你你你沒事”方惜大喜。
“快來人快來人”
“拿金瘡藥”
“快拿藥來把藥都取來”
方惜連忙喊人,等金瘡藥、內服藥都被取來,仆人對余律的傷勢卻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不該下狠手來拔箭。
不知是不是真命不該絕,這箭正中余律左肩,一穿而過,力道是真的嚇人,對面都已冒了箭尖。
從位置來看,明顯能看出,射箭的人是沖著余律的心臟射的,但這一箭射偏了。
可就算是射篇了,因是穿骨而過,要拔箭,怕也要疼死人。
就算是處理過刀傷箭傷的人,看著這一箭,也直搓手。
他們是既怕一個弄不好,讓余律這條胳膊直接廢了,要知道,這樣嚴重的箭傷,是很容易感染化膿,就算箭上沒毒,這傷也不好養。
二是從骨頭里拔箭,這種疼痛,別說是一個文官,就是他們這樣五大三粗的人也受不了。
余大人真的能忍得了,不會被活活疼死么
方惜不斷催促,就得到這幾人忐忑的回答。
反倒余律這個受傷的人自己開口“拔”
幾人對視一眼,額頭都有點冒汗。
但人家自己都要求拔箭了,他們還能說不拔
那就拔吧
良久,幾個人,有按著余律身體,也有握住箭,慢慢往外拔。
余律的嘴里咬著一截木頭,身上已像是被水澆過一樣,濕漉漉的,全是疼出來的冷汗。
直到到了最后關頭,握箭的人一咬牙,狠心一拔,被按著胳膊跟腿的余律,像一尾正在被人刮鱗的魚,瘋狂掙扎,隨噗一聲,拔出后噴出來的鮮血,也讓周圍的人松了口氣。
余律的身體直接落了下去,咬著木頭的嘴里已血腥一片,臉上都快沒有活人的臉色。
方惜對這種事毫無經驗,幫忙都無從幫起,只能在旁干瞪眼看,直到這一刻,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箭可算是拔出來了
“上藥快上藥”方惜深呼吸一口氣后,立刻吩咐給余律上藥。
哪用得著方惜吩咐
旁人早就忙碌起來,上藥、包扎,速度快,包扎得也很是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