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鄭,延續了這個傳統,也是這個時辰。
但今日并不是上朝日子,方真不必起這么早,小廝想到昨天小侯爺吩咐,立刻就猜到了方真因何驚醒。
“小侯爺,您是不是擔心蘇葉氏的事?”
方真“嗯”了一聲,已經起身,淡淡說著:“蘇舉人將家眷托付給我,我當然要上心……今日是她去棋圣賽報名的日子,本來只是去城內的棋館,應該不會出什么差錯,可我突然做了一個噩夢……”
雖然噩夢跟蘇葉氏,甚至蘇子籍都一點不沾邊,但在這個日子做了噩夢被驚醒,怎么想都覺得別扭。
難道是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
方真素來謹小慎微,自然擔心蘇子籍的妻子在自己手上出事。
不過在城內保護一個婦孺,這件事實在是太簡單,這要是真出了事,就算自己不會因此獲罪,但無論是在蘇子籍眼里,還是在龍椅上那位的眼里,怕自己都擺脫不掉一個無能廢物的印象。
這可不是方真想看到的結果,想到這里,他吩咐:“派我侯府的護衛!”
頓了一頓,又說:“就別穿甲了。”
穿甲,實在太招搖,雖按照大鄭制度,侯府護衛有權穿甲。
“請,請”
天剛放亮,葉不悔乘坐的牛車,已是離開了清園寺居士院。
前面駕車,兩旁跟著的是四個剽悍的人,帶著配刀,陰森森的警惕目光掃過四周,這是方府派來保護陪同她前去棋館。
葉不悔掀開車簾一角朝著外面看去,見路上已有一些行人,不多,知道這是夫君臨走前拜托了方小侯爺,才有這保護,并不推辭。
此時,偶爾有牛車經過,都對這輛有護衛的牛車避而遠之。
只有一輛由兩頭白牛拉著的牛車,經過時,車內坐著的人竟也掀開車窗簾子朝外看著,恰與葉不悔的目光碰上,雙方都是一怔。
“杜先生?”
“葉不悔?”
這對不是師徒勝似師徒的忘年交,在路上巧遇,為了不給別人帶來麻煩、阻礙交通,就只打了聲招呼,到了棋館下了牛車,才交談。
“杜先生,好久不見,您之前是去哪兒了?到了京城,我曾去您留過的地址找您,結果那里伙計說,已有段時間不曾有您的消息了。”葉不悔下了車,就詢問著。
杜成林雖在京城有幾處房子,可因性格中有著浪漫一面,平時并不總在一處居住,有時會住在一些有雅趣的園子里。
唯一可以聯系到他的,反是一處杜成林產業中的鋪子。
“還有您是不是生了病,看起來這般消瘦。”葉不悔打量著杜成林,問。
杜成林外面本披著棉斗篷,進了棋館,才解開,遞給仆從拿著。
他里面只穿著青衫,看著越發顯得他消瘦了。
雖然因著爹爹的吩咐,葉不悔不能拜對方為師,但葉不悔對杜成林,的確有著敬重,此時看到杜成林這副仿佛大病初愈的模樣,忍不住就擔心起來。
杜成林咳嗽了兩聲,臉上帶著笑,安撫這丫頭:“我不過是前段時日感染了風寒,現在已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