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能理解錢之棟,說不定上次與秦鳳良沖突,真不是錢之棟缺理,可他的賭氣,使我的難度下降了一個等級。”
蘇子籍把這一切看到眼里,忍不住想著。
欽差以及隨行人員的帳篷,就扎在距離安州港口不足十里的地點。
地勢雖只是一片坡地,但是進可攻退可守之處,既能洞察周圍動靜,真遇到無法抵御的敵襲,也能很快退回港口上船。
雖不是住在船上明晃晃表示不信任,算是披上了遮羞布,但這態度已是兩位欽差對錢之棟的警告了。
錢之棟穿戴整齊來見兩位欽差時,看到的就是這種明晃晃的不友好,環顧左右,見戒備森嚴,甲兵林立,心中既有一絲忐忑,也窩著火。
“可是都準備了?”借著咳嗽歇息,錢之棟問了親兵隊長,這明是親兵隊長,實際上是族人。
親兵低聲回:“大帥,您放心,都準備了,凡是跟著欽差來的人,我們都派了人盯著,崔尚書處是陸佰跟張河,二人都是做過細作,帶著手下混入百姓中,在附近監視著,萬無一失。”
“趙公公處,多少有些邪乎,但咱們也有能人,姜六是江龍幫出身,身上都是市井氣不說,自有打探盯梢的手段,讓他帶人盯著太監,應該也不會出什么問題,就算真有問題,到時我們也可不認賬。”
“我們要人有人,要錢有錢,這里又是大帥你一畝三分地,別的不敢說,一舉一動都在大帥您的掌控下。”
錢之棟搖頭:“話雖這樣,可到底來了兩位欽差,趙太監是皇上的一條狗,逮誰咬誰,全看皇上的意思。”
“而崔兆全,則是硬骨頭,軟硬不吃,很難對付呀!”
不過,雖話是這么說,臉上并不帶著多少不安。
正手下人所說,這西南大半的疆土都被他掌控,西南將領,更泰半聽著號令行事,除非欽差能拿到實錘,否則,就算自己有著少許不恭敬,也不敢因此治罪自己,免得引起嘩變。
“對了,我記得,你們回稟,說是崔尚書處,有二個年輕人,可是他帶來的崔家子侄?”錢之棟繼續前走,突然想起了些,又停下來問。
親兵頓時笑了:“嗨,什么子侄,就是倒霉鬼罷了。”
錢之棟挑眉:“哦,怎么說?”
“大帥,您有所不知,這次隨欽差來的人里,竟有兩個太學生,還是馬上就要去考會試的太學生。”
“據說是安排人手時出錯,讓他們加了進來。”
“您提到的人,名蘇子籍,小戶出身,是從廣陵省這一屆解元,可再有才,這明顯得罪了人,被人借過年放假塞進來阻了前程,怕沒什么了不起。”
“還有個邵思森,倒是官宦人家子弟。”
“只是太學生?”因沒見過蘇子籍,錢之棟沒多想,還是說著:“就是太學生也不能懈怠,派人過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