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是這樣說,在任上遇到并且炸了雷,就算沒有大責,也有小咎,特別是對新官來說,更是打擊。
而且抱著這樣的想法,寸功未立,就這么灰溜溜回京了,就不是自己了。
蘇子籍只是點首微笑,心里則思索著這事。
等終于走過了這條路,前面出現了三岔口時,蘇子籍改變了主意,吩咐:“先不必往府城方向走,改道去別處。”
見著甲士聽命,才對岑如柏說:“我們乘欽差官船沿水路而出發,行程很快,現在離圣旨規定的上任日期,尚有半個月。”
“現在去了順安府,也沒辦法立刻就解決問題,我覺得,倒不必急著去任職,不如我們先去各縣,看看情況怎么樣。”
“此言大善!”岑如柏贊同:“先體察民情,做到心里有數,又能等我的江湖朋友的消息,可謂是一舉兩得!”
“這樣,無論進退,都從容不迫,公子可謂老道。”
蘇子籍笑了笑,沒有說話,現在,張睢應該回到欽差船上了吧?
要不是為了實錘,自己何必拉上這個人?而且他是八品官,雖升級過的文心雕龍,不知道能有幾分影響?
聞知這事,欽差羅裴又作何反應呢?
碼頭·欽差船隊
這碼頭離縣城也就二里路,雖不是最繁華的所在,但也形成街道,商賈不少,要不,就很難補充船隊上的物資了。
這時,抄近路趕去碼頭的張睢,恰就在朝陽升起時,瞇縫眼望著江水輕輕擊拍著船舷,看到了接官亭處的縣令恭敬躬身,而欽差船上旌旗間甲胄林立,可知道送別禮完,就要啟程。
雖準備啟程,但到底還沒有走,張睢幾乎哭了:“終于趕上了。”
“休得啟程,容我上船,我是張睢。”張睢高喊著,不僅僅欽差船上詫異,就連本站直身體的縣令都詫異。
不管縣令驚訝,張睢是八品,船上有認識他的人,須臾間橋板未抽,讓出道來,原本因追趕上了而松了一口氣的張睢,終于跳到了欽差甲板上:“請人速去向欽差大人通稟,就說我有急事求見。”
“這事容易,你這是怎么了,這樣狼狽,還負了傷?”有相熟的官,一方面派人去稟告,一方面見他肩上染了紅,明顯受了傷,不由問了一句。
張睢就像被揭開了傷疤一樣,突然之間就悲從中來:“哎!別問了,我都險些就見不到你們了!”
想到自己將結識的幾個侍衛當朋友,畢竟這些人都是親軍軍將子弟,以后前途肯定有個官身,這時文武差距還不太大,有結交的價值。
不想這些侍衛平時稱兄道弟,轉眼就想殺死自己,他胸膛本來就有的小火苗,蹭一下就竄了起來,燃燒成熊熊怒火。
雖是因謹慎怕事才找借口回來,回稟欽差刺殺一事雖去做,但他本不想摻和進這爛泥塘一樣的事情里,擔心自己被引火燒身。
但現在,想到自己的小命差點被人隨意除了,張睢只覺得一股莫名其妙的火焰升起,頓時就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