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現在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女眷就算有來拜訪,也沒有這眼力,是誰突然猜到了不悔的入道?
還是說,不悔遭殃的根源還是在自己身上?
蘇子籍邊走邊想,神色陰郁。
野道人遠遠跟著,眼皮就是一跳。
這神情,看起來是遇到大事了!
在他印象里,自家主公可是很少露出這樣陰郁,很多事在別人看著難,可落在主公手里,幾乎都是隨手解決,并且手法行云流水,讓人看著就覺得敬佩。
可在露出這樣神情,必是大疑難。
野道人就小心翼翼問:“主公,可有什么煩心事?”
蘇子籍此時垂眸想著對策,覺得這事實在難解,被這話一問,心一亂,眸中不由閃過殺機。
“古人云,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是不是將府里這些吃里扒外的人全都殺了?”
正要對野道人命令,讓他去暗中執行,野道人可是臟活干了不少,別說殺幾個仆人丫鬟,就是殺個幾百上千,也不會有抵觸,正是執行的人選。
可話到口,蘇子籍看了一眼灰暗陰沉的天空,還是忍住了。
“戒急用忍。”
“這話都看膩了,并且還往往是反派的詞,其實真的有真知灼見。”
“人在情緒中,會覺得自己的想法和命令,非常合理,但過了一段時間,會發覺太偏激了,可惜往往無法后悔。”
“這話的意思,就是別在情緒里下決定。”
“府內用人,有些人是皇城司或別府安插的人,這非常正常,我也有著用這些人麻痹敵人的用意。”
“現在這些人還未必就是奸細,再說,就算是,現在我暴怒要全部殺掉,不僅僅這部署前功盡棄,而且,也未必頂用——皇城司約談,誰頂得住?”
“殺了,沒幾天就立刻又有,無濟于事。”
蘇子籍繞著一個小亭轉了轉,腳步變得有點沉重。
在皇權統治下,除非是絕對死忠死士,否則,被皇城司問話,怕沒人能撐住。
誰不怕死,誰沒有家小?
不過,自己已經知道是哪些人背叛了,現在不動,反有了優勢。
真的把他們早早除了,無非是打草驚蛇,皇城司就會放棄?別人被皇城司約談而背叛,就是遲早的事。
只要找不出葉不悔暴露根源,下一次出事,又會很快。
對皇帝被動挨打可不行,也許自己得加快自己行動了。
想到這里,蘇子籍就吩咐:“路先生,你找幾個信得過的人,最好不是府里的人,給我監視住幾人。”
“內院的賈嬤嬤,府衛里的林康、卓尚,管事里的江義、侯才,這幾人一舉一動,都要盯住了,不能松懈,也不要被他們察覺。”
說完,稍作沉吟,又說:“還有,派人去監督齊王府,有什么動向,報與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