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個人都拼盡全力,江意的春雨從頭到尾沒有停歇,真元迅速耗盡。
柳桃之緊張地看過來,江意往地上一坐,加快真元恢復速度,可惜這里沒有草木,否則她能邊吸邊用,維持平衡。
“沒事,還能撐一會。”
咔嚓!
讓人心頭一跳的裂響突然爆發,原本已經被延緩的裂痕驟然擴大。
柳桃之滿眼驚慌,“不行!裂縫太大了,只靠我們行不通的,必須讓師父她們來想辦法,可是現在根本來不及。”
眾人靈力幾近枯竭,深淵下那如同心臟跳動的震動愈發劇烈,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復蘇。
被擊潰的石俑大軍又一次重組,辛無雙氣喘吁吁,沈菩寧的無鋒筆已經耗盡靈墨。
寶珠和萬里都已經疲憊不堪,鎮山和斷金,還在咬牙支撐,努力將碎石砸成無法重組的細小碎屑。
他們確實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這時,江意突然抬頭。
焚心臨消散時的話在耳邊炸響,她猛地看向懸浮在丈天尺下的肉瘤。
曾被洛清思一劍劈開的肉瘤此刻竟已恢復大半,里面血色沙礫沒有絲毫減少,反而在不斷增殖。
整個地宮中,就只有這東西讓人摸不著頭腦。
焚心說的最珍貴之物,會不會就是它?
“紅璃!用燭蛾凈火燒那肉瘤和沙礫!”
赤狐聞言三尾揚起,尾巴尖端飛出潔白無瑕的白色飛蛾,成群結隊撲向肉瘤。
江意也同時榨干體內最后一點真元,施展懶氣版春雨,懶氣是先天源炁的弱化版,當初能在青帝宮中引動造化長生鼎,說不定在這里也有效。
與此同時,花姑也飛過去,灑下月魄甘霖,祛除陰邪之氣。
一人兩妖齊心協力之下,肉瘤如蠟油般融化,其中砂礫慢慢褪去血色露出本相。
如大地之土,平平無奇。
但這平平無奇的黃土竟自發飛向丈天尺裂痕,如活物般填補裂縫。
丈天尺嗡鳴震顫,暗金光芒大盛,將殘余幽藍火焰硬生生壓回深淵。
那些不斷重組的石俑眼眶中的藍火也隨之減弱直到熄滅,朝寶珠砍下的武器頓在半空。
滿身傷痕的寶珠見狀,眼睛眨巴眨巴,然后生氣跳起,頂翻面前石俑瘋狂踐踏。
地動山搖中,江意力竭,踉蹌跪地,柳桃之沖過來扶住她。
失去凈化力量的黃土再次被血色侵蝕,停止對丈天尺的修復。
但最緊迫的危機,已經解除。
江意也大概知道了那黃土是什么,她曾在古籍上看到過。
息土,一種傳說中能生生不息,不斷自生膨脹的土,每一粒都蘊含龐大的地脈之力。
坤帝方儀一定是特意將息土留在丈天尺下,若是丈天尺有損,息土就能自行修復丈天尺,息土生生不息源源不絕,可保丈天尺封印萬全。
但是只怕坤帝方儀也沒想到,被她封印的玄武之心會釋放出異變侵蝕的力量,讓息土失效。
“阿意,我們成功了嗎?”
沈菩寧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江意疲憊到懶得開口,柳桃之轉頭幫她說,“對,我們成功了!”
“啊!累死我了!”
沈菩寧一屁股坐下,渾身脫力地癱在地上,寶珠哼哼唧唧地縮成小豬崽大小,也四蹄朝天癱在沈菩寧腳邊,肚皮隨著喘息劇烈起伏。
萬里從高空歪歪斜斜地俯沖下來,一頭栽進辛無雙懷里,連站都站不穩,辛無雙輕撫萬里羽翼,雖滿臉倦容,脊背卻仍如青松般筆直。
花姑撲進江意懷中扭扭蹭蹭,又跟主人解決了一次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