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樣貌技藝上成外,還因揚州瘦馬從小就被灌輸“自安卑賤,曲事主母”的觀念,不會造成家庭內部矛盾,搶主母之權。
次之,則是清源、南京、姑蘇、荊州、建陽,皆被稱為國色之鄉。
至于燕趙之地的女子,京師富貴者則大多不喜,甚至有人稱她們有五不善,分別是:饞、懶、刁、淫、拙。(勿噴,非吾言,下有典)
剛才沈念問樣貌,問技藝,就是為了確定他姐姐是否被當作了瘦馬。
這個黑色行業,非常暴利。
對于相貌上成者,養家給四五兩銀子就能將生家打發,后者根本沒有選擇權,然賣到客家,卻能賣四五百兩。
沈母自然知“瘦馬”是何意。
“木生的姐姐可能去年年底便被送到了京師,還能找到救出來嗎?”
一旦被賣掉,就不一定在京師了。
甚至還會改掉名姓,找起來,如大海撈針,非常困難。
沈念想了想,道:“依照她的年齡,可能還未被賣掉,若沒賣掉,便好找一些,接下來,我想辦法。”
她才不過十三歲,外加年底被賣到京師,才短短三個月。
極有可能還在某個地方“培養”中。
要知——
當下的瘦馬行業,競爭非常激烈,尤其是京師,要求甚高。
要是不能彈幾首名曲,背誦幾篇文章詩詞,還真賣不出價格。
揚州瘦馬名氣較大,但數量稀缺。
便有一些商人從別地找來女子,然后花上半年左右的時間,快速培養,冒充揚州瘦馬去賣。
木生的姐姐可能就是正在“培養”中的一個。
如果沈念能打聽到她的下落,將其救回來的幾率也就大了。
沈念想了想,問還不能亂問。
一旦打草驚蛇,人可能就會被送到別的地方。
突然,他想到了好這一口的外戚武清伯,但立馬又搖了搖頭。
依照武清伯的財力,定然是買家而不可能是賣家,另外,他肯定會買純粹的揚州瘦馬,而非這種速成類型的。
沈念認真思索一番,覺得最有可能了解做這類生意之人的人,定是廠衛。
京師見不得光的買賣,都瞞不住他們。
廠衛的老祖宗馮保,應該不會參與這種買賣,因為他手里有更多比這種還暴利的買賣,且他喜歡文雅風流,對無品之事也嗤之以鼻。
很快,沈念便想到了一個詢問的合適人選。
……
隨即,眾人便分別去休息了。
沈念這套宅院雖是一進院,但正房三間,東西廂房共六間外加耳房、倒座房,再有四五個人住進來,也完全夠住。
臥室內。
顧月兒靠在沈念的懷里,道:“木生的姐姐真是太可憐了,那些窮人家被騙被賣的女兒真是太可憐了!”
沈念點了點頭。
“世風敗壞,唯錢至上!我若發現與木生的姐姐有相同境遇的可憐人,便一起救了!”
……
注1:“廣陵蓄姬妾家,俗稱養瘦馬,多謂取他人子女而鞠育之,然不啻己生也。天下不少美婦人,而必于廣陵者,春保姆教訓,嚴閨門,習禮法,上者善琴棋歌詠,最上者書畫,次者亦刺繡女工。至于趨侍嫡長,退讓儕輩,極其進退淺深,不失常度,不致憨戇起爭,費男子心神,故納侍者類于廣陵覓之。”出處為明·王士性的《廣志繹》。
注2:“古稱燕趙多佳人,今殊不爾。燕無論已,山右雖纖白足小,無奈其獷性何。大同婦女姝麗而多戀土重遷,蓋猶然京師之習也。此外則清源、金陵、姑蘇、臨安、荊州及吾閩之建陽、興化,皆擅國色之鄉,而瑕瑜不掩,要在人之所遇而已。”出處為《明代筆記大觀·卷之八·人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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