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約一刻鐘后。
馬毅匆匆忙忙趕到公署大堂。
他看到沈堯山與顧東易后,先是一愣,然后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眉頭緊緊皺起。
“下官北城兵馬司指揮副使馬毅,參見謝御史!”馬毅恭敬地拱手道。
目前,北城兵馬指揮正使已半只腳踏入兵部,預計三月份就能去兵部任職,對北城兵馬司不管不問。
北城兵馬司的實際主事者已是馬毅。
謝振拿起桌上的訴狀,冷聲道:“馬指揮使,你看一看此訴狀所告,可是實情?”
當即,馬毅接過訴狀認真看了起來。
稍傾。
馬毅高聲道:“謝御史,這……這純屬無稽之談!下官怎會在光天化日之下敲詐勒索呢?昨日司內的十余名兄弟都可以作證,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怎敢在京師內行賊人勾當,且這種涉及皇家選后之事,誰敢謀私?”
馬毅一臉委屈。
若不知實情,看他這副表情,還以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謝振看向沈堯山與顧東易。
“你們如何說?若拿不出證據,便有誣告朝廷官員之嫌,此乃重罪!”
沈堯山面色平靜。
“謝御史,昨日我們在清風茶樓被北城兵馬司的巡捕帶走,有人看到;我們回客棧去衙門有北城兵馬司的巡捕陪同,亦有人看到。”
“至于馬指揮使所言的司內十余名兄弟都可以作證,此刻完全可以讓這些人分別撰寫供狀,對一對他們的口供,便知真偽,想必當下還未曾串供呢!”
“此外,馬指揮使敲詐的一千兩白銀想必還未曾花出,只需查一查他昨日所去之地,大概率能找到這一千兩白銀。”
聽到此話,馬毅頓時有些慌了。
一旦對口供,必然對不上,并且他一千兩白銀就在他的家中,不難找到。
謝振聽完后,不由得重新打量起二人,后者的思路非常清晰,儼然如做過刑名的官員一般。
“咳咳……”
馬毅干咳一聲,道:“謝御史,此事涉及皇家選后,茲事體大,絕非我們能夠承擔得起的,我建議您好好想一想,三思而后行。”
馬毅一邊說,嘴角一邊朝著一旁咧。
意思很明顯:暫時休堂,后衙私聊。
謝振眉頭皺起,涉及“皇家選后”之事,他不得不慎重。
他想了想道:“暫時休堂,一刻鐘后,再議此事。”
沈堯山與顧東易聽到此話,便知謝振是個沒膽的御史,二人定然是要在堂下私聊、商量對策了。
不過這樣也好。
二人一聊,沒準兒更大的魚便從水里鉆出來了。
……
稍傾,沈堯山與顧東易被帶到側廳,而馬毅則是被帶到了公署后廳。
后廳內。
馬毅看向巡城御史謝振。
“謝御史,有些事情能查,有些事情不能查,你應該知曉此事會查到誰的頭上,這是你能得罪的人嗎?”
“皇家選后有人謀私,你以為閣老們不知曉?六部堂官們不知曉?都察院陳總憲不知曉?他們為何不管,因為管不了!”
“得罪了我干爺爺,誰都吃不了兜著走,你看著辦!”
這個“干爺爺”指的自然是馮保,雖然馮保并未承認他這個孫子。
馬毅知曉謝振的性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