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茂微微皺眉。
這就是暴動,就是與朝廷為敵,若不以凌厲手段重懲,根本無法解決。
這時。
通州知州汪義突然重重推了一下通州千戶孫師亮。
孫師亮猝不及防下站到了殷正茂的面前,其連忙拱手道:“末將全聽殷閣老差遣!”
殷正茂看向丁元植,再次瞪眼道:“放人還是不放人,下船還是不下船?”
丁元植面色堅決地搖了搖頭。
殷正茂不由得勃然大怒,道:“立即將丁元植抓起來,有敢阻攔者,亂刀打退,有持器械反抗者,可就地擊殺!”
殷正茂深知漕運的重要性。
見這些百姓如此猖狂,不由得要立即將他們的主事者丁元植抓起來。
頓時。
后面的兵卒動了,前面的百姓皆手舉各種工具將丁元植保護起來。
一場械斗,轉眼間就要爆發。
沈念連忙朝著殷正茂道:“殷閣老,丁元植乃是我的同年,能否容我勸他一句?”
殷正茂微微點頭,然后伸手示意一眾兵丁暫且不動。
沈念朝前走了兩步。
“培初兄,百姓們一旦動手,便成了反民,每個人背后都是一個家庭,你忍心讓如此多的家庭破裂?”
“你既然要尋內閣閣臣談判,那便無心造反,你應該相信殷閣老能為你主持公道,無論你有任何難言之隱,今日都會得到妥善解決!”
“這四人若該死,絕對逃不過朝廷的制裁,你穿著這身官袍,便以官員的身份與殷閣老好好聊一聊,相信朝廷,當下,你只能相信朝廷,相信殷閣老!”
丁元植思索了片刻后,看向沈念。
“子珩,我愿自縛雙手,以罪臣之身,來到你們面前,接受殷閣老的審問,但那四人不能放,朝廷不讓他們死,我今日也要讓他們亡!”
“至于船上的百姓,你放心,他們不會燒漕糧的,我放話稱他們燒漕糧,只是為了讓朝廷重視,他們以后還是要靠著漕運生活的。”
聽到此話,沈念扭臉看向殷正茂。
殷正茂點了點頭。
丁元植以罪臣之身來到他的面前,談判便變成了審判。
外加百姓不會燒毀漕糧,殷正茂懸著的心也緩和下來。
片刻后。
丁元植與后面的那個年逾古稀的老者低語數句后,令一名百姓綁住他的雙手,然后朝著殷正茂走來。
通州千戶孫師亮迅速命兩名兵卒將丁元植押了過來。
“設公堂,問案!”殷正茂高聲道。
頓時,兩張桌椅搬了過來。
殷正茂坐于正中間問案,沈念則負責記錄供詞。
殷正茂看向丁元植,問道:”丁元植,你作為通州州判兼通州段管河州判,主責便是漕糧管理、河道疏通,為何鼓動河工挾持通州一眾漕運河道官,并強占漕船,使得北運河停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