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正七品的御史官,根本支撐不起這個喜好。
這些錢全出自薛鉦的口袋,其代價就是加入忠信社。
……
至于兗州府知府游季勛,愛好就比較純粹了。
他只愛錢。
無論是銀錠金葉子,還是字畫瓷器,他都照收不誤,很自然地就加入了互幫互助的忠信社。
去年,薛鉦為鞏固自己的勢力。
讓朱卿復、趙允升、游季勛三人見了面,有這三人作靠山,薛鉦幾乎是在兗州府橫著走。
三人的認罪書,一半內容是認罪,另一半內容是將罪責全都推到薛鉦的身上,稱對方過于奸詐,使得他們意外落入陷阱之中。
沈念根本不同情他們。
固然薛鉦詭計多端,但主要還是他們定力不夠,私欲作祟。
湯顯祖死都不入社,不與歹人同流合污,就是最好的示范。
心中有國之大義的人,是能夠抵擋住這些誘惑的。
湯顯祖開口道:“三人罪狀,皆未供出他人,但依照薛鉦的狡猾,在府內、省內、京師里,定然還有其他同伙,我們若找不到忠信社名錄,恐怕此案永遠都無法大白于天下!”
“薛鉦究竟會將這么重要的物件藏在哪里呢?此名錄里定然涵蓋社員的罪名、社員的入社書,甚至還有與薛鉦來往的書信,不可能記在一本冊子上,至少會有一個木箱,且便于他隨時增加里面的內容,薛府定然沒有此物,他能將其放在哪里呢?”
石青手下有幾名錦衣衛擅于抄家,從屋頂樹頂到茅房都能尋找一遍。
他們稱薛府沒有,那就絕對沒有。
“衍圣公那邊如何了?”沈念看向石青。
石青微微撇嘴,道:“陣仗倒是不小,但是一無所獲!”
沈念緩了緩,看向不遠處的曲阜縣地圖。
“定然是在縣城,而不是在鄉下,其次定然是一個我們誰都想不到的地方或者是無法到達的地方!如果我是薛鉦,會將關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東西藏在何處呢?”沈念喃喃說道。
這時。
沈念突然看向曲阜縣最中間,然后翻開一旁薛家人講述薛鉦日常的供詞。
嘩啦!嘩啦!
沈念翻閱片刻后,看向石青和湯顯祖。
“薛鉦的家人稱薛鉦幾乎每個月至少有兩次前往孔廟拜祭孔夫子,你們覺得合理嗎?”
“不合理,這種瘋子,絕對不可能尊崇孔夫子!”湯顯祖說道。
“莫非忠信社名錄藏于孔廟?”石青疑惑道,“不可能!我們已在孔廟翻找了兩遍,并未有異常,孔廟日夜都有孔家人把守,外加拜祭者甚多,他將名錄藏在那里,難道不怕被人意外扒出來嗎?”
沈念緩了緩,道:“大成殿內可曾搜查過?”
大成殿乃是孔廟主殿。
里面供奉著孔子袞冕坐像,東西兩側還放置著“四配”與“十二哲”的雕像與牌位。
此殿乃是以皇家規格制作,非祭祀期,任何人都不能入內,只能在外面參拜。
石青搖了搖頭,道:“未曾搜過,但其日夜都有孔家人把守啊!”
沈念微微一笑,道:“如果衍圣公給予薛鉦行方便呢?”
“有……有這個可能!”湯顯祖說道。
“查!我們現在就去查!”沈念斬釘截鐵地說道。
……
小半個時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