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之上,皆是一副明明很怒,卻又在面對凡人的恭維,全新的裝備,騎士們勝利式的笑容下死活怒不出來,最終只能窩桌上陪笑臉的狼崽子們
阿爾姆的目光落在一頭紅發,繃緊下頜的年輕戰士身上。
他正襟危坐的脊背與宴會廳穹頂垂落的猩紅帷幔形成微妙對峙,每當侍從為餐盤添上炙鹿肉時,狼崽子們喉結滾動的吞咽聲總比刀叉碰撞聲慢上半拍。
被拿捏了。
深邃漆黑的酒液伴隨呼吸在杯中輕輕搖晃,燭火將阿爾姆眉梢的笑意鍍上暖光。
如果說他們過去所打交道的那些暗黑天使高層,是因為長期承擔著某種未知壓力而顯得陰沉,且神經質,與他們之間的交流,就感覺自己要隨時準備好抵御降臨到自己脖頸的利爪。
那這幫神秘表親的神經閾值就高很多,這也導致了他們對外展現出的自信要更加坦蕩。
暗黑天使知曉很多,懂的也很多,但很多人事實上并不確定自己掌握的秘密有何重要性,所以他們才會固執的選擇保密,然后將自己內耗得越來越神經。
但若是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將這份壁障敲開,成為彼此之間重構信任的節點,這些致命的戰爭機器將再無弱點。
就如同當下這般。
桌對面的暗黑天使們仍在低聲交談,他們的聲音沉穩而從容,不再像之前那樣在某個詞句上突然停頓。
眼神也不再警惕地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然后刻意的故作鎮定,仿佛隨時防備著無形的窺探。
也許那些綠甲的騎士在其他人面前掩飾得很好,但是對于野狼來說,那些小動作實在太過于明顯了。
但現在是真自信了,也不神經了,發自內心的認為我就是你們這些軍團的老大,也不會急于用什么方式去證明。
這就是擁有領袖與否的差距嗎?
悶了一口狼酒,阿爾姆同時也好奇著這些神秘表親的來歷,畢竟這等正宗且儲量龐大的狼酒在他的記憶中可從未送出去過。
不過這類疑問可以在未來慢慢開解,他們不說,野狼也沒必要問。
只要能夠證明這支軍團是忠誠的,且沒有在玩火便足夠。
“但是千子,確定沒問題嗎?”
阿爾姆皺眉回憶了一番,不由得向扎布瑞爾詢問道。
被暗黑天使當刀子使無所謂,野狼奮戰的功績不會為此而減弱半分,倒不如說這正是信任的體現。
當初追逐千子幻影的時候,那些暗黑天使的氣急敗壞可做不了假。
“已經解決了。”
扎布瑞爾面無表情的回道。
拉美西斯基本上是不可能出問題的,暗黑天使討厭這家伙完全是因為其他原因。
殿下什么事都會給他們講清楚,作為兜底定位,必須全能的軍團,破曉之翼的不少秘密也向暗黑天使們開放,所以破曉之翼的這四位彼此關系到底有多好他們還是有數的,
但凡當初那四位對彼此有這個信任度,羅赫也不至于在奧特拉瑪看獅王與基里曼的搞笑二人轉了。
不過該警惕野心勃勃的極限戰士還是要警惕,畢竟羅穆路斯掌握的權力太龐大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未來還會越來越多,這要是出現意外的話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能說說嗎?”
阿爾姆毫不吝嗇自己的好奇。
他注意到房間角落的暗黑天使守衛們交換了一個微妙的眼神,不是警惕,而是某種近乎無奈的默契,就像士兵面對一個總惹麻煩卻無可替代的上司。
摻和暗黑天使的事情單純就是習慣,就跟當初恥辱之月暗黑天使協助帝國來調查狼團那般,目的是給亦敵亦友的表親剔除可能存在的腐肉。
畢竟雙方都以忠誠自詡,誰也不希望對方有墮落的跡象。